刘宗俊
槐花香,适春暮,未与东风共舞,其色清新,其味馥郁,花如缀玉,味散天香,多傍山临村而植。蜂来撷蜜,雨过疏枝。不骄不弱,不俗不媚。香雪翻浪,翠如其间。折枝香满秀,如画翠上枝。
暮春时节,槐花盛开。村北的山上,高矮粗细错落有致的槐树林,层层叠叠,远远望去,俨然一片绵然的花海,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悠悠的清香。老树树干沧桑,树冠硕大,高耸入云,抬望眼,映着蓝蓝的天上的白云,清翠的叶,莹透的白,有一种恍惚目眩的感觉,愉悦氤氲开来。
低矮的小树上也挂着花,伸手可摘。“槐树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闭上眼,深呼吸,一丝丝甜润的气息,沁入肺腑。微风过处,槐花翩翩起舞,似一群皓齿峨眉的素雅娇娘,轻言俏语,婀娜生姿。村妇结伴采摘槐花,她们蒙着头巾,戴着手套,手拿钩子,翘脚伸臂,钩下的槐花捋在篮子里。采摘间隙,不时抓一把塞进嘴里,顿时舌津生香。
槐树、榆树、梧桐树,以往在农村房前屋后处处可见,伴着我童年嬉戏成长,槐花、榆树钱填充了新粮下来前农家春季粮食短缺的窘迫,槐花片片、槐花小炖沫、榆钱包子在农家巧妇手里成为那个年代裹腹的佳肴,在生活条件大为改善的今天,上了年岁的人还不时打打牙祭,在感怀生活美好的同时,纪念那段难忘的蹉跎岁月。
现在,以往在农村比比皆是的槐树、梧桐树、榆树早已由寻常物变为稀缺物,连同夏天在绿荫如盖的树下,下棋、跳方、踢毽子、捉迷藏,趴在麻袋片上一手托腮听收音机里刘兰芳播讲的《岳飞传》《杨家将》评书的美好童年一同消失封存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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