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双拐舀水做饭,这对于王成森来说也是异常艰难。
本报记者 孔雨童 摄
本报记者 孔雨童
6年前确诊患双侧股骨头坏死
王成森在回河镇的房子30多年前盖起来时曾是这一片最好的房子。五间大屋,村里那时办公没地方,加上他能写会算,就把一个办公点设在这里。如今,这个曾经人来人往的大院子显得空空荡荡,能住的只剩下北边的两间了。
王成森躺在靠西边的床上,听见有人来,缓慢地蜷缩起身子,伸手去够到床边的双拐,支撑着下床站起来。他身形瘦削,双腿都往中间挤着,迈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白天难受时就只能躺着。”王成森说,晚上更难,有时一夜夜睡不着。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6年。2009年,王成森患病25年的老伴去世,花掉家里几乎所有积蓄。2011年,在外打工的他突然双腿剧烈疼痛,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为了坚持干活,他长期打针、吃含激素的止疼药,没想到不久之后再次去检查,已经是双侧股骨头坏死。
疼痛,是最直接的艰难。王成森说,这个病太要命了,可以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疼,犹如有人拿着锥子在他的两侧髋骨钻一般。因为双腿平放根本放不下,有时候夜里好容易侧向一边睡着了,一觉醒来却再也动不了。没办法,他用胳膊抱着双腿,一点一点忍着挪,等把自己翻过来已经是大汗淋漓。
“尤其是晚上,有时候想,真的活不下去了。”
当年村里的“秀才”被困在家里
已经是中午了,而王成森还没有吃早饭。
“太不方便了,一天只做一顿。”王成森指向门边,靠近门口是一桶邻居帮忙打来的井水,上面漂着一层水垢；桶旁边,是一丛有点晒蔫的青菜。
我们见识了这种不方便有多“不方便”——王成森要拄着双拐,挪到北边高高的桌子旁,一手先把放着菜刀的菜板端起来,颤巍巍挪过来放在地上,紧紧并拢双腿让身体的力量集中到前臂好让手够到菜刀切菜；之后要先把小板凳放在自己和电锅之间,将身子挪到凳子上,再够到饭锅把它拖过来煮饭。
而一天只吃一顿饭背后还有更心酸的隐忧——对一个双侧股骨头坏死患者来说,上厕所犹如一种刑罚。他必须带着两个马扎,用撑在马扎上的双手承载全身的力量,再艰难地把腿一点点分开……“太遭罪了,这种病两条腿分不开,使劲分会很疼。”村医告诉记者。我们注意到,因为常年带着马扎上厕所,王成森拐杖的两边都被磨出了两道沟。
因为病情加重,王成森快一年没出过门了。在家的漫长时光里,有时他会练练毛笔字。“把墨水倒在杯子的底座里,这样省墨。”王成森笑着说。作为1977年毕业、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他曾是远近皆知的“秀才”,村里红白喜事都喜欢请他过去写字,逢年过节邻居也总会来找他讨一副对联,贴在门口喜气。而如今,他只能在这一个破旧的草稿本子上涂抹,字迹清秀；他的床头上也贴了自己写的两个字:健康。
前半生的一切都远去了。“俺对象那个人性格很好,病成那个样也不说难受,我在外边打工抽烟喝酒她啥也不说,回来还给俺准备好了烟和酒……”回忆起过去的事,王成森浮现出一瞬间幸福的神色,接着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他又说起自己生病前在济南中恒干活的事,因为能干,老板出差的时候安排他管理全部的业务,他年纪大了但业务一直是拔尖的。“要不是长病,我这么个岁数也还能折腾一下……”
确诊股骨头坏死之后,他只“认真”治过一次,还是亲人给的一万多块钱,可惜没有效果。他不是没听说过可以做髋关节置换,但是那钱他想都不敢想。“别人都不富裕,都有家庭,咱怎么能给人家增加负担呢。”
他一个月只有226块低保,还要买药止疼。王成森说,有时他挪到院子里,抬头看看四方的天,会觉得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如果您想帮助这位困难患者,可拨打本报热线:0531—68796052)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