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孔金泉
上大学的时候,和一同学探讨人生的价值,最后得出结论,人生的价值在于实现。分解开来,它有两个层次就是传承与创新。这大概就是我们选择师范教育的原因。薪火相传,渡人彼岸,还有比这更高尚的事业吗?朱自清,吴冠中,多少人都是站在这块基石上,臻于高远。
但我毕竟幼稚了,多年的打拼,我蓦然发现除了在教师这个岗位上游刃有余,我只是原地转圈而已,并且有了职业倦怠,逃避晨起的铃声,对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深恶痛绝。我的鼓与呼到了同事那里只是淡然一笑,他们关心的只是职称,什么时候熬到头了,额手称庆。我决定找一件事做,于是拾起了自己的爱好写作。我的野心很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人看我除了上课,就是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不免好奇。知道我在写小说,他们都莫名惊诧了。我的小说写好了,二十四万字,用了三年的时间。我遥想着签名售书的盛况,却没有想到现实的残酷。我与出版社联系,对我这样的无名小辈,他们的策略是自费出版。我只好束之高阁,转战散文,灵感一动,即赋之笔墨。多少次,泥牛入海,我也曾怀疑过自己,考虑放弃。但咬咬牙,还是坚持下来了。我至今记得第一篇散文发表在报纸上的情形,我拿着报纸,喜极欲泣。从那以后,我的作品陆续发表了,有的还登上了国家级期刊。同事们对我刮目相看了,一跟别人介绍,就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才子。但我在这个圈子里涉水已久,知道江南才俊,灿若繁星,我只是其中隐约的一颗,还常常可以忽略不计。
散文的润格并不多,但文字是我的尾巴,可以表情达绪。我喜欢文字的迷宫,每当我想到一个题目,就是在迷宫里奔突。我想表达什么,都在文字的积木里,这是一个挑战,写作的趣味就在这里,它与金钱并没有一个等价交换的天平。文字是我的日历,仿佛是我的旧照片,证明我来过。
这个世界日新月异,看看通讯工具的更新换代吧,你刚刚学会上QQ,别人已经玩转微信了。我们究竟是河里的一滴水,还是河底的一块顽石?我们这个世界被名缰利锁绑架了,既然别人都用这个尺子量你,你也只好把自己绑缚在这辆战车上。我们用自己的努力复制别人的成功,而一旦挤上了车,就变得骄矜起来。中产阶级的陷阱就是站在山腰看别人汗流浃背地攀爬,我们用疯狂购物来刷存在感,但初心是什么,已经渐行渐远。你在重复自己吗?请往上走,上面有更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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