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骂战
打脸不够对攻下身
2014年12月2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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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陈玮
  在各路媒体蜂拥采访的时候,肖鹰匿了,声称再也不接受媒体采访。此时的低调与之前那个公开骂冯小刚缺少文化素养,骂赵本山低俗,骂马年春晚最烂的清华大学教授,判若两人,其中缘由大概是11月的一场腥风血雨的“骂战”。
  11月7日,肖鹰在其微博表示“失宠”的赵本山是“低俗小品王”,作为赵本山好友的崔永元看不下去了,在微博上反驳称赵本山是“百年一遇的人才”,肖鹰随机炮轰崔永元“智商低”,崔永元也不甘示弱,称肖鹰“脑残”。
  你说我有病,我说你智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把对方曾加入的骂战像刨祖坟一样挖出来,你指责我问候别人母亲,我谴责你关心别人下半身,清华大学也跟着躺枪,被崔永元骂成“藏污纳垢”。
  公众围观呐喊,看惯了骂战的人们,已经养成了拉架的惰性。就在半年前,上海作家陈村和出版商张小波同样在微博就陈村替儿子写小说的话题开骂。双方的对话不忍直视,不仅直奔下半身,陈村的“残疾”和张小波“坐过牢”的隐私,也被拿来消遣。古语说打人不打脸,但现在别处不打,就偏往脸上啪啪啪。
  除了这种重量级“骂战”,2014年,小打小闹也从没消停过。自视甚高的大V们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开骂,甚至约架,电光火石,怨气重重,有如泼妇骂街。
  有人拿“文人相轻”来总结战后的一地鸡毛,可山东大学博士、《山东文献集成》编者李振聚并不这么认为,“文人争论由来已久,可文人的问题,得用文人的方法来解决,即便骂人也得有学问。”
  现代著名散文家梁实秋曾撰写《骂人的艺术》,他认为骂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必须知己知彼、适可而止、态度镇定、出言典雅。
  而梁实秋也确实就这么骂。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鲁迅和梁实秋就翻译的性质问题展开论战,双方拿出理据,有力辩驳,说到肝火处,鲁迅撰文称梁实秋是资本家走狗,梁实秋马上回敬一枪,“《拓荒者》说我是资本家的走狗,是哪一个资本家,还是所有的资本家?我还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我若知道,我一定要带着几份杂志去到主子面前表功,或者还许得到几个金镑或卢布的赏赉呢。”话说得幽默,却未失颜面。
  想到去年年底,北京电视台台长王晓东去世,与其交恶已久的郭德纲拍手称快,方舟子与韩寒论战甚至对簿公堂,不禁感慨岁经百年,斯文扫地。刘宜庆说,自古以来文人自视甚高,所以相轻,倒也正常,比如章太炎论得急了,能跑去报馆打人,可情绪失控,要以礼为节制。“文人之争原是缘起学理之争、思想之争,但是家学文脉随着新文化运动以及对文化的破坏,导致文化积淀和涵养也被破坏。”李振聚说。而刘宜庆认为,“文革”中的语言暴力并没有得到及时清算,再加上注重市场经济的发展,以及网络时代的到来,这种语言暴力蔓延,在侵蚀文人的同时,也在侵蚀着所谓的“礼”。
  在骂战愈演愈烈之际,肖鹰干脆把皮球踢给了媒体,认为原属个人争议,但被媒体炒作为“骂战”。可侮辱性的言辞和互相揭短的往来,即便不冠以骂战的名头,也没有什么光彩。文人争论,应有气量。比如左思做《三都赋》,陆机讽其不知天高地厚,左思不辩解,待作品写出后,令陆机汗颜。如做不到气度,至少要好好说话。
  “言语不合或观念不同,大不了学管宁割席断交、割袍断义,非争不可,也要以理服人。”李振聚说,“争论应该是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比如百家争鸣、新文化运动之争、科学与玄学之争。”
  所以呢,有话要好好说,尽量别带着意气或者专门揭短打脸,一句话,对事不对人。别误会,这话说的不是文人,是说给咱们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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