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格林菲尔德在自己的制衣厂中。
张文 编译
服装也可以救人
在格林菲尔德的办公室里,墙上挂满了装进相框的剪报、奖项以及和名人握手的图片。几十年来,他服务过的客户包括美国总统奥巴马、克林顿和艾森豪威尔,以及世界巨星迈克尔·杰克逊,篮球运动员奥尼尔,电影明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强尼·德普等。除了为一些大品牌提供定制西装外,格林菲尔德还在好莱坞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电视剧《大西洋帝国》、电影《逃离德黑兰》、《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服装,都出自格林菲尔德制衣厂。
尽管做衣服很出名,但是格林菲尔德自己的故事却不那么为人所知。格林菲尔德——当他还叫马克西米兰·格瑞福德时,他在捷克斯洛伐克靠近匈牙利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长大。1944年,纳粹包围了他的家乡。格林菲尔德一家人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在那里他失去了双亲、祖父母、兄弟以及两个姐妹。当时,德国纳粹党卫队军官和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医师”约瑟夫·门格勒负责筛选囚犯,格林菲尔德被送到了右手边,这意味着生；而他的亲人们,则被送到了左手边。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他被分到洗衣房工作,正是在那里,他学会了缝纫。一天,他在垃圾桶里捡到一件纳粹党卫军的衬衫。他缝好了这件衬衫,将它穿在集中营囚服的下面。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缝纫品,让他了解到了服装所拥有的力量。因为穿着党卫军衬衫,每个人都认为他很重要,也更和善地对待他。这让他意识到,“服装不仅可以造型,还可以救人。”
在集中营里,格林菲尔德受到了肉体上、精神上和情感上的多重摧残。在辗转被送往好几处集中营后,格林菲尔德最后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等到战争结束。集中营的生活让他变得充满勇气,也更加无所顾忌。重获自由后,格林菲尔德返回布痕瓦尔德附近的一个城市,打算报复市长的妻子。格林菲尔德本想杀掉她,但当他用枪指着她的头时,却又改变了主意。在欧洲晃悠了两年后,1947年,他搭船前往美国。
爱给总统塞便条
到美国后,格林菲尔德改了名字,在同乡移民的帮助下在GGG制衣厂找到一份工作。GGG拥有一份长长的A级客户名单,娱乐行业几乎人人都穿GGG的套装,政治人物也是。上世纪50年代,格林菲尔德为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做过衣服。他对艾森豪威尔有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艾森豪威尔作为美军将军解放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当时,格林菲尔德就站在艾森豪威尔旁边。他还在给艾森豪威尔做的西装口袋里放了便条,提供了自己对于如何处理时局的意见。几周后,白宫工作人员给制衣厂老板打来电话说:“总统很喜欢这些西装,但有人在他口袋里放了便条。”在老板面前,格林菲尔德也不回避,他说:“我是写了那些便条,如果他愿意听我的,那些都是很好的建议。”
比尔·克林顿是第一个邀请格林菲尔德去白宫测量尺寸的总统。本来克林顿对服装并不在意,这场由一名与格林菲尔德有良好合作关系的设计师安排的会面,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地好。格林菲尔德给克林顿量了身材尺寸,还教他如何把西服穿得更得体,克林顿则买下了20套西装。不过,他给艾森豪威尔的西装塞便条的行为已经在白宫出了名,在他有机会在西装口袋里放小纸条之前,克林顿就说,如果格林菲尔德有任何意见,可以给他发传真。
一向不爱打扮、把一件套装穿到旧的奥巴马,在2011年1月以及一年后,两次邀请格林菲尔德和他的两个儿子造访白宫。
一步步实现“美国梦”
在GGG,格林菲尔德从底层干起,管理过工厂面料,也管理过数百号员工。他学习了制衣工序的方方面面——挑脚线、熨烫、缝合等等,并迅速步步高升,从缝纫工被提拔为助理主管,之后成为主管、首席质检员,最后成为一名经理。1977年,在GGG工作30年后,格林菲尔德买下了GGG旗下的一家工厂,将其改名为马丁·格林菲尔德制衣厂,继续为明星客户服务。
这位老裁缝能做到少有竞争对手能做到的事。即使在不景气的时候,工厂也坚持开张,这甚至导致他的工厂被盗过11次。他一直宣称自己的西服是“美国制造”,在许多厂商为了降低成本纷纷将生产线转往国外的时候,这也成了格林菲尔德的一项“特别资产”。
在赢得客户和同行的称赞时,格林菲尔德自己也成了美国梦的代表。纽约前市长布隆伯格是其长期客户,他说:“坦白讲,我敬畏他。他在人类所经历的最坏的灾难中生存下来,一无所有地来到纽约,勤奋工作,取得成功,照顾好家人。他的故事不仅仅是个美国故事,也只能发生在纽约。”
格林菲尔德自己也将成功归功于这个国家提供的机会。“当我18岁来到这里时,他们给了我一张绿卡,告诉我我是个美国人了。我想这世上也不会有其他像这样的地方,机会就在那里,如果你愿意花时间学习,你就能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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