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里有现实的影子
2016年12月1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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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慈欣与金·斯坦利·罗宾逊合影
     《火星三部曲》系列是美国科幻小说大师金·斯坦利·罗宾逊最负盛名的作品,包揽了世界顶级科幻大奖雨果奖和星云奖最佳长篇小说的称号。火星的自然景观、开拓者的雄心壮志,天地的巨变,罗宾逊通过无与伦比的想象力,让这些气势恢宏的场景在小说中一一展现。三部曲的第一部《红火星》已于近日引进出版,罗宾逊本人日前也受邀来到北京,与《三体》的作者刘慈欣对谈科幻与现实的边界。
  科幻小说的价值在于对现实问题的思考
  在谈到为什么将火星作为探索的主题时,罗宾逊说这出自人类的好奇心和自己对乌托邦理想的追求。《火星三部曲》创作于二十多年前。1979年以后,人类对火星有了全新的认识,它离地球非常近,而且还有水。这让火星变得十分特殊,它既真实存在,又空无一物,似乎等待着人类去探索。人类自诞生后从非洲逐渐向全球繁衍,大脑里仍然保留着对新大陆、新世界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会自然而然地转移到火星上去。另一方面,乌托邦的精神就是去想象一个更加和谐、更加美好的社会,而火星是一个全新的地方,人类可以用乌托邦的精神来营造火星。当然,乌托邦不可能只有和谐完美,它更像是一个GPS,告诉我们怎样走才能到达目的地。在追求乌托邦的过程中,挣扎是很重要的,但挣扎必须沿着正确的方向。
  刘慈欣认为探讨外星文明和宇宙力量是科幻小说的永恒主题,就像主流文学家写爱情小说一样自然。他写作《三体》,是想要表达一些同类题材小说未涉及的想法: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一个“他者”。这个“他者”有自我意识,智力和人类相当甚至更高,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存在。如果把我们人类比作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自始至终在地球时间的荒原上游荡,游荡了一万年之后突然发现前方还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对方对“这个人”的精神的影响,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因而刘慈欣在书里提出了“零接触”的概念,即人类仅仅知道外星文明的存在,没有和它接触。但仅仅是知道其存在也会对人类文明的方方面面产生巨大的影响。科幻小说对他者、对乌托邦等终极问题的思考,实际上是有现实的影子在里面,这也是科幻小说的价值所在。
科幻小说不必区分“软科幻”还是“硬科幻”
  刘慈欣坦陈自己从事科幻写作的原因比较单纯,完全出于对科幻、对科学、对大自然的喜好,看得多了就去写,并不是通过文学走上科幻写作之路的。科幻文学的发展已经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现在的科幻文学风格和当初黄金时代的风格是有所变化的,像刘慈欣和罗宾逊的“硬科幻”作品,现在属于非主流、边缘化的,而像郝景芳《北京折叠》这类科幻作品,现在在美国是一种比较主流的风格。
  罗宾逊则认为,科幻作品更多探讨的是人和社会、人和宇宙、人和行星之间的关系,这里面有很多哲学问题。所以科幻作品具有非常强大的文学力量,它就像诗歌一样,带来具有象征性的意义和最深层的真相。罗宾逊还指出,科幻小说不一定非要区分软科幻还是硬科幻,不管是男性作家还是女性作家,在写作的时候也没有一程之规,不需要给作品进行分类,任何发生在未来的故事,它本身就是一个科幻故事,里面可能有软的元素,也可能有硬的元素。
人类可能正处在电子技术这道“筛子”下面
  有网友提问:假设人类是宇宙中唯一的高级文明,人类是该感到兴奋还是悲伤?刘慈欣从科幻和科学两个角度进行了解释。
  从科幻的角度来讲,假设宇宙中外星人熙熙攘攘,这样的场景并不科幻;但假设整个宇宙中只有地球上有生命,这是极为震撼的结果,也是最科幻的结果,这样一个结果在文学上所产生的意境就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用寂寞还很难表达,它是“寂寞的平方”,这种感觉十分科幻。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最近西方研究宇宙生命、宇宙智慧提出了广为流传的学说,叫“大筛选”,一个低级的智慧文明只有通过所有的筛子才能变成高级的、不断发展的、能够生存的文明。如果在火星上,哪怕只发现了一点细菌,那对于人类来说将是灾难性的消息,那说明人类还在筛子下面,上面的筛子是什么样的,现在很难预测。刘慈欣举例说,人类可能正处在一道筛子下面,这道筛子就是手机,“我们正在被电子技术变成一种越来越宅的、越来越内向的文明,越来越沉浸于电子技术所营造的安乐窝里面,不思进取,不想去月球,也不想去火星,将来VR一弄成的话,比在火星上精彩多了,既舒服,也不用花钱。这可能就是一道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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