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聊天机器人微软小冰出的诗集。
本报记者 任志方
第一部由人工智能创造的诗集
1950年,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艾伦·麦席森·图灵在《Mind》杂志上提出了一个问题:“机器能思考吗?”他设想通过让机器参与一个模仿游戏来验证“机器”能否“思考”,进而提出了经典的图灵测试。图灵测试被认为是人工智能的终极目标,图灵本人因此也被称作“人工智能之父”。
可以说,聊天机器人是图灵测试的一种实现方式,而图灵测试是人工智能领域王冠上的明珠。
在图灵提出这个设想后的16年,最早的聊天机器人ELIZA诞生。ELIZA由麻省理工学院的约瑟夫·魏泽鲍姆开发,用于在临床治疗中模仿心理医生。ELIZA的实现技术仅为关键词匹配及人工编写的回复规则,模仿了心理学家和病人之间的对话,但其表现已让发明者感到吃惊。
进入互联网时代以后,基于聊天机器人系统的应用层出不穷。在过去两年内,聊天机器人、人工智能以及机器学习的研发和应用取得了巨大进展。无论是好莱坞大片还是文艺电影,对此探讨也日益增多,如《终结者》中的天网、《钢铁侠》中的贾维斯、《超能查派》中的查派,甚至是文艺腔十足的《机械姬》中也将女主设定为人工智能角色,显示出一种全球化的流行趋势。
就在上个月,微软旗下的聊天机器人“小冰”,发布了独立完成的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据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100%由人工智能创造的诗集。
对这件事,微软称,“小冰”是师从1920年以来519位中国现代诗人,经过了几千首诗1万次的迭代学习,用自己独特的行文风格写出来的。让机器去写诗,“小冰”并不是最早的,在此之前,“百度大脑”还曾为老板李彦宏的新书写序,题目是,“那一刻,我们已身处未来”。
当然,聊天机器人的功能不止于此,6月7日,斯坦福大学临床心理学专家发布了抑郁症治疗研究新成果,其中就用到了聊天机器人。该方法通过聊天机器人Woebot与抑郁症患者对话,来减轻患者的抑郁情绪,并且可作为新型低成本的辅助治疗方法。
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聊天机器人越来越善解人意,这是如何做到的?
一般来说,人机对话有三个层次,一个是聊天,一个是问答,还有一个是面向某一特定任务的对话。
比如,购物网站的智能客服,在你登录界面时会自动打招呼说,“你好”。如果你回复“你好”,接着她会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你说“我想买一个充电宝”,她接着就会询问品牌、价格等。在这个过程中,不需要人工干预就能完成一次导购。
可以注意到,在我们每天都会产生的对话中,基本上都包含了三个最基本的人类智力的活动。第一个,聊天。聊天一般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主要是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第二个,问答。比如“你买什么东西”这是提问,它的目的是提供信息。第三个,面向特定意图的对话。比如智能客服知道你的意图是买充电宝,就会围绕这个意图进行目的对话,最终完成购物。这是聊天机器人最重要的三个技能。
掌握了这三个技能,人机对话又是怎样展开的?
有两种办法。一种比较简单粗暴,就是将网上的论坛、微博或是网站里出现过的对话句子抽取出来,当成训练语料库。当你提出问题时,系统会从语料库里找到一个类似的句子,这个句子对应的答复就可以直接输出作为电脑的回复。
第二个方法则是根据意思的关联程度,把问题和回答的每个词都算一个距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相似度的矩阵。在实际操作中,根据一段短文本,例如用户问的一句话的语义,推测出最可能的意图,然后从海量知识库内容中找出相似度最高的结果,其中还涉及对话过程中语义上下文、语义规则的优先级等等。
无论哪种方法,其本质都是提取问题的关键字,然后在庞大的数据库中搜索对比,离真正的能自助思考的人工智能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比如,在苹果手机中,语音助手Siri常常被调用,但总会有人反映其对于中国用户似乎不那么友好,内容也不够丰富。
聊天机器人难过图灵测试关
2013年底上映的电影《她》就讲述了一个“宅男爱上了AI操作系统”的故事。电影中,操作系统化身为一个叫作萨曼莎的“女性”聊天机器人,通过语音和男主人公谈起了恋爱。随着剧情的发展,萨曼莎最终坦白,她总共有8316位人类交互对象,而且与其中的641位发生了爱情,西奥多只是其中的一位。
不过,这毕竟是科幻电影。现阶段,如果Siri和那些自动聊天机器人参加“图灵测试”,肯定全都不及格。虽然如今的计算机运算速度已达每秒百亿千亿次,人用笔和纸算一小时才可以算出来的算术题,对于计算机就是瞬间的事情,可是一旦和人聊起天来计算机就显得很笨了。计算机的计算能力很强,但是思考能力和智能水平还远远比不上人脑。
从1990年开始,每年都会有一个世界勒布纳人工智能奖比赛,各国最顶尖的研究自动聊天机器人的计算机科学家聚到一起,大家一比高低,看看自己的计算机程序有没有可以通过“图灵测试”的。
在比赛中,这些计算机并不需要像Siri那样发出声音,只需要打字聊天,任务难度已经降低,可是,在20年的比赛中,还没有一次自动聊天机器人能把评委完全唬住,评委只要和计算机打字聊上一小会儿,立刻就发现和自己聊天的不是真人,而是一个计算机程序。
所以,在社交媒体上,到处流传着调戏微软小冰或是苹果Siri的段子,此时我们由于感受到“优越感”而对智能机器人表示宽容。若是它们进化后,我们需要与其交流获得帮助,或是未来我们的调戏很容易被识破,交流从人类自上而下变成平等乃至仰视,你是否还会如此轻松?毕竟,没有人喜欢看起来很像人类的聊天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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