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生肯特·布兰特利(左)身穿防护服,弯腰救治病患。他后因感染埃博拉病毒被送回美国治疗。
“为什么我们要
坚持待在这里?”
27岁的英国医生斯宾塞日前随国际医疗人道救援组织“无国界医生”前往几内亚和利比里亚。她表示,出发前曾遇到来自家庭的阻力。“当然,他们是为我担心。我向家人耐心地解释,虽然埃博拉病毒传染性很强,但是只要认真遵循工作流程,被染上的风险是很低的。”不过,斯宾塞承认当时自己的平静有几分是装出来宽慰家人的,“其实我内心也有一点不安,但当我穿上防护服进入隔离病房,我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发现与病人接触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为什么我们要坚持待在这里?”斯宾塞向英国媒体讲了这样一件事,“一名15岁的女孩病情十分严重,我一度以为她不行了,但经过全力救治她奇迹般地康复了。看到她换上新衣服走出病房,在大门口与家人相拥而泣这一幕,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几内亚工作的护士蜜莉摩诺透露,许多人在她面前死亡,孩子的不治尤其令她难过。有时她会在外面放声大哭,但生还者给了她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力量。
每次值班
大约会流5公升汗水
正在利比里亚帮助控制疫情的慈善组织撒玛利亚救援会7月27日证实,已有两名美国医护人员感染了病毒。在这之前,33岁的美国医生肯特·布兰特利身穿防护服、弯腰救治病患的照片已经出现在各个媒体上,令无数人动容。他的一位朋友透露,布兰特利对疫情大范围扩散深感忧虑,因此坚持前往疫区。“他说哪怕很危险,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他的职责与信仰。”
医护人员在工作中要穿上密不透气的防护服、过膝的橡胶靴,还要戴上手套、面罩、眼罩,确保肌肤不与空气接触,这是医护人员和致死率达九成的埃博拉病毒之间的唯一阻隔。有了这层保护,斯宾塞觉得安全,但也苦不堪言。她和同事每次值班大约会流5公升汗水,脱掉防护服后必须花两个小时来补充水分。
斯宾塞说:“穿着防护服很难工作超过一小时,因为太闷热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把自己层层‘武装’起来后,要花更长的时间博得患者的信任。”
斯宾塞的同事、正在塞拉利昂疫区工作的加拿大医生加戈迪克表达了同样的观点:“穿着防护服工作意味着我们待在病房的时间减少了。因为在防护服里待上一小时,你就会感觉要脱水了,但我们很多人尽量坚持穿它工作两小时。”
喷洒消毒液
被误认为在传播病毒
由于患者激增,医护人员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此外还要负责给病人家属做工作。斯宾塞表示,自己在几内亚服务时,只能放10张床的隔离病房经常挤进来20多人,很多病人不得不躺在地铺上。“有一天,救护车送来四个发着高烧的孩子,都只有三四岁,他们的家庭成员中均有人死于埃博拉病毒。一位母亲抓着担架不放,坚持不让孩子进医院,工作人员花了一小时才说服她。”
加戈迪克也向记者讲述了医护人员在当地遇到的困难:“当我们进入一些村落喷洒消毒液时,很多村民反而认为我们是在传播埃博拉病毒。”
“这些误解都不重要,”斯宾塞表示,“我们因为没法阻止埃博拉病毒的蔓延而感到挫败。”据她介绍,医生目前的治疗方法是给病人用药控制病情,并输液补充水分,但这只对处于病情初期,即只有恶心、腹泻、呕吐等症状的患者有效；一旦他们出现呼吸困难、出血等症状,就意味着病情加重了。斯宾塞说:“这个阶段的病人很危险,基本上无药可救。这个时候,我们也感到难过、沮丧。”
工作人员
承受着巨大压力
在几内亚、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已有数百人死于埃博拉病毒,正有更多的人受到感染。失去亲人对那里的人来说还有其他的意义:健康卫生专家警告失去亲人的家属要节制悲痛,不要继续触摸尸体,因为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死者尸体带有极强的传染性。按照当地习俗,死者的身体要经过清水洗净,然后入殓,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触摸尸体受到禁止。
在塞拉利昂负责一个天主教慈善机构的牧师彼得·孔特表示,目前要做到这点很难:“在我们这里,安葬时是需要身体接触的。死者家属以及宗教祈祷人员都应触摸尸体,向死者祝福。”他说,他认识的几位伊斯兰阿訇因按照宗教习俗与死者告别而被埃博拉病毒感染,之后死亡。
世界卫生组织、“无国界医生”组织等都在发出埃博拉病毒极具传染性的警告,他们带来了规定、准则和宣传品。柏林自由大学民俗专业的迪尔格教授说,那里的工作人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人们对他们寄予很高的期待,希望他们能够控制局面。”但同时,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当地人的感受,也很难进行思考,当地人应采取怎样恰当的行为方式,即便生病和死亡也以尊严相对。
塞拉利昂政府不久前宣布,死者不可再土葬,而是火葬。一些地区有媒体报道称,有些死者家属因此而在家中藏起死者的尸体；但该国也有反向报道:居民抱怨说,因不愿触摸尸体,有关部门不上门领取尸体。
据世界新闻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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