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阿达玛已经怀孕5个月了,但她依然不愿放弃上学的梦想。
玛丽抱着一岁大的儿子。
为了帮助这些少女,英国一个名为“街头儿童”的慈善组织于4月18日在全球范围内展开募捐,筹集善款帮助她们渡过困境。
本报记者 王晓莹 编译
15岁,她成为童妓
今年17岁的阿米娜塔低着头,低声说出她是如何赚钱的:从15岁起,她就成了童妓,每天晚上至少要接待一名“客人”。但她“卖身”的原因却让人感到无比震惊——她想上学,而这是她能赚出学费的唯一途径。
阿米娜塔来自塞拉利昂,在这个全球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一年40英镑(约合372元人民币)的学费,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天价”。对塞拉利昂的孩子们来说,接受教育变成了一种奢侈,大多数家庭更不会给女孩提供这个机会。阿米娜塔的家人也是如此,一贫如洗的他们拒绝了她上学的要求。于是,她只能做出一项痛苦的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受教育的机会。
“生意”好的时候,阿米娜塔一晚上能接待三名“客人”,赚9英镑(约合83.7元人民币)。除了基本的衣食需求,其余都用于支付上学所需的费用——学费、书费和买校服的钱。“我不喜欢这么做,但我别无选择——没人供我上学。”她说,“我知道自己是个童妓,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继续读书。”
在学校里,阿米娜塔掩饰得很好,即使她最亲密的朋友,也对她的谋生手段一无所知。到了晚上,她不得不换上另一副面孔,站在街边等待“客人”光顾。
或许,阿米娜塔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至完成学业,然而,她现在已经无法再迈入学校的大门——尽管采取了避孕措施,但她还是意外怀孕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没法继续隐藏下去,只得辍学；等孩子出生后,她可能又要拼尽一切把孩子养大。本渴望通过接受教育改变命运的她,最终还是成了贫困的牺牲品。
律师梦因怀孕落空
现年16岁的玛丽已是一个1岁男孩的母亲。她曾是个好学生——在塞拉利昂的初中学业考试中,她考过第一名,还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但现在的她只能带着儿子,与祖母相依为命。
玛丽和妹妹出生在塞拉利昂首都弗里敦城外的贫民窟里,那儿的道路上满是垃圾,家家户户住在简陋的棚屋中,里面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孩子们穿着满是破洞的T恤和不合脚的鞋子跑来跑去。
14岁那年,父亲抛弃了母女三人,还拒绝向她们支付抚养费。一开始,玛丽和妹妹跟着母亲在路旁卖杂物,但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供姐妹俩上学。
“当我看着同班同学穿着鲜亮的校服跑过路边时,我的心都要碎了。”玛丽说。这时,当地一个25岁的男人找到她,表示如果玛丽愿意和他“做笔生意”,他可以供她上学。
“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律师,如果不上学,这个梦想就永远实现不了。”就这样,玛丽同意了这笔“生意”——她陪这个男人睡觉,而他将担负起她的学费。
玛丽知道,只要她能完成学业,将来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能带来可观收入的工作,这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我甚至有点喜欢上了他,因为他的承诺给我带来了希望。”
她的梦想还是落空了:15岁那年,她怀孕生子,更让人绝望的是,那个男人消失了。“他曾经让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他背叛了我。我想和同学们一起接受教育,只有受教育才能改变我的命运,但现在我只能帮祖母干点家务活、照顾儿子,再也回不到学校了。”玛丽叹息。
和玛丽遭遇相似的还有14岁的阿达玛。她10岁那年成了孤儿,跟着姑姑生活。后来,姑姑不愿再抚养她,阿达玛只能和一个男人保持长期的性关系,才得以上学。但怀孕后,那个男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帮两万名童妓重返校园
在塞拉利昂,阿米娜塔、玛丽和阿达玛的遭遇不是个例。据联合国数据统计,在这里,约有20%的男性可以接受中学教育,而达到同等水平的女性只有9.5%。用“卖身”这种方式坚持接受教育的女孩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她们为了上学不得已接客,而大多数人又会因此怀孕辍学。“怀孕后,她们会被逐出家门,也无法找到孩子的父亲作为依靠。最终,能否活下去成了她们最大的挑战,这些年仅十五六岁的女孩将无尽地挣扎在生存线上,再也无法读书。”“街头儿童”组织塞拉利昂地区运营主管西亚·拉贾库说。
“街头儿童”是一个致力于帮助世界上最贫困地区儿童的英国慈善组织,它近期开展了一项活动,名为“女孩们,讲出你的故事”,鼓励塞拉利昂这些陷入困境的少女讲述自己的经历,希望以此筹集善款,在今年内为500名怀孕或已有孩子的女孩提供必要的经济支持,帮助她们重返校园或接受职业培训。
该组织负责人汤姆·丹纳特说:“只要女孩们还在接受教育,她们就有改变未来的可能。教育能提高她们将来的收入,高收入又能反过来为她们的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进而促成优生优育。整个国家都将因此受益。”
如今已经怀孕7个月的阿米娜塔、怀孕5个月的阿达玛和正在抚养儿子的玛丽,都渴望成为该项活动的受益者,没有后顾之忧地重新坐回课堂。“街头儿童”组织的长远目标是募集至少一百万英镑的善款,让两万名有类似遭遇的塞拉利昂“站街童妓”再度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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