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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协警)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天蓝得发亮,绿荫也如此刺眼。空气在晌午阳光下渐渐而起的浮尘中,变厚,变腻。我从惯常行过的小街巷一路走过,在街角看见了一个路牌,上写“北岛”。醒来,看着枕边的三本书《蓝房子》《午夜之门》《青灯》,不禁哑然失笑。
北岛,是我少年时代就追随过其作品的诗人。在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朦胧年纪,被北岛诗中瘦硬奇谲意象吸引,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后来,我的人生被高考、就业、成家、生子次第碾压而过的十年里,北岛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十年,北岛,真的久违了。
《午夜之门》中,孟悦作序曰:“瞎子领瞎子,穿过光明。”北岛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以后,我确是已在诗意间目瞽,想来十年没有正经读过诗歌了。却不想,十年后在此门邂逅,北岛已是超级国际流浪者。他写了这么多随笔,在新世界里铺陈着诙谐苦涩。“流浪者写流浪者,流浪者找流浪者,流浪者认流浪者。”只这三句,我立刻被他重新攫住了灵魂,如同一种皈依。
《蓝房子》比较温暖,因为屡屡提到田田。田田似乎是我看着长大的一样,不禁有了错觉。李佗序曰“一颗温暖明亮的珍珠”,于我心有戚戚焉。“那天,午觉醒来,大雨撼动屋顶。看表,三点十分,田田正要下课。开车到学校,找不到停车位,开紧急灯,打伞冲进去。学生们正往外涌,一把把伞迎风张开。我到处找田田那件红绒衣。男孩子五大三粗,女孩子叽叽喳喳。我逆流而行。很快,人去楼空。我转身,雨停,天空变得明朗。”怔怔地看着这个结尾,我哭了。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心。
以前在读书频道看过介绍《青灯》的片段。故国残月,深潭沉石;青灯素帐,烛影惶惶。又见北岛,爱极。可否某日做他“大门口的陌生人,正砸响门环”?
也爱极了这几本书的封面与装帧,素静得让人需净手方可近之。
每每,结束一天的忙碌,暂离世界的嚣嚷,夜晚捧读北岛这三本随笔,常如同焦枯之躯误入清凉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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