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编导张弋刘小荷夫妇:
我们对每一次新挑战充满向往
2016年08月0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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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校友,又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他们是生活中的恩爱夫妻,又是事业上的黄金搭档。在长达十余年的合作中,著名舞蹈编导张弋和刘小荷有令人羡慕的一面,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艺术碰撞,有时这种碰撞让人很受伤,用老公张弋的话说,“酸甜苦辣一言难尽”,这叫“痛并快乐着”。
  近日,本报记者采访了著名舞蹈编导伉俪张弋刘小荷。刘小荷刚完成舞剧《齐风·甫田》第三版,该剧将申报参加今年中国第十一届艺术节。
  张弋,北方陆军政治工作部文工团国家一级编剧,原副团长。
  刘小荷,北方陆军政治工作部文工团国家一级编导。
  两人从结婚之前就开始“合作”,婚后更携手创作了舞剧《风中少林》、杂技剧《聊斋遗梦》等多部作品。1997年,舞蹈《儿啊儿》获文华奖“新作品奖”及“表演奖”。2001年,参与创作的大型音乐话剧《桃花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2003年,舞剧《古汗伊人》获全国舞剧优秀编导奖、最佳编剧奖。2007年,舞剧《风中少林》获得第十二届“文华奖”及“文华编导奖”。2013年杂技剧《聊斋遗梦》获第十四届文华奖“文华导演奖”。
  本报记者 黄体军     

  精雕细琢《齐风·甫田》,形成风格
  记者:舞剧是戏剧、舞蹈、音乐结合的舞台艺术。《齐风·甫田》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
  刘小荷:对,舞剧必须有一个戏剧故事来支撑。《诗经·齐风》是先秦时代齐地的汉族民歌。《诗经·齐风》中的《甫田》篇全诗三章,每章四句: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写的是妻子对远方丈夫的思念。这是淄博市歌舞剧院委托做的一个项目,要求接地气,表现齐文化的底蕴和内涵,我们就选了《甫田》篇,并在故事中加了一个儿子,讲的是古代齐国一家三口在战争年代悲欢离合的故事。
  张弋:戏剧文学一般有三大主题:战争、家园、爱情。舞剧《齐风·甫田》涉及两大主题:战争与家园。当然里面也有爱情,比如妻子对远方丈夫的思念。它的主题落点是化剑为犁,呼唤和平、和谐的生活。
  记者:这部舞剧在艺术形式有什么新的追求和突破?如何用接地气的方式表现齐文化记忆?
  刘小荷:《齐风·甫田》从2012年开始编排,我们一直在打磨,到现在是第三版了,每次改版都有新的灵感。我们有幸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创作原点——画像砖。从画像砖上寻找表现古代齐文化的人、树、屋,这是现代人绝对画不出来的形象。我们的舞美设计灵感就来自这些带着深刻齐文化烙印的形象,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属于自己的风格语言和个性。这是我们最欣慰的地方。
  作品给观众带来震撼,成就感最大
  记者:一部作品可以有自己的风格和个性,两人从事艺术创作十余年,多次荣获国家级大奖,形成自己的风格和个性了吗?
  刘小荷:这里面存在着一个辩证关系。一个艺术家创作到了一定阶段,会不自觉地形成风格与个性,这往往被认为是艺术走向成熟的表现,但这种风格和个性反过来又会束缚他们进行新的创作和突破,所以我不赞成在艺术上形成自己的派别,也不愿被列入哪派哪系。
  张弋:其实每一次创作都是一个新的开始,都面临着新的挑战,也唯有挑战才能产生创作的兴奋和激情。如果老走熟路子,就没劲啦。
  记者:能结合具体作品说说奇妙的创作过程吗?
  张弋:拿《风中少林》和《聊斋遗梦》来说吧。这两部作品可以说是我们的代表作,也是得意之作,但当初创作时挑战极大,压力也极大。《风中少林》是我们做的第一部舞蹈和武术结合的作品。要让和尚练武术没问题,但要让他们把武术变成舞蹈,难度极大,但这也给我们带来了创作的兴奋。可喜的是《风中少林》从搬上舞台一直演到现在,已经十年,甚至走出了国门仍深受观众欢迎。
  《聊斋遗梦》是与省杂技团合作的一部舞剧,舞蹈与杂技相结合。众所周知,杂技演员吃的是技术饭,唯技术,无故事,但舞剧必须要讲故事,这对杂技演员来说很难,对编导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战,但拓荒自有拓荒的灵感和乐趣,一旦将它呈现在舞台上,一部全新的作品带给观众的冲击和震撼是出乎意料的。这个时候我们的成就感很大。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下半年我们将与省杂技团再次合作,创作一部关于环保题材的儿童剧,儿童剧加环保元素用舞剧的形式表现,这又是一次新的挑战,但我们对此充满向往。
  没有创作分歧磨练,哪来“黄金搭档”
  记者:作为夫妻,又是事业上的搭档,一起把艺术当日子过,令人羡慕。两人在艺术上是不是也有着很多“碰撞”?
  刘小荷:有默契的时候,也有碰撞的时候,甚至有时碰撞得很惨烈。都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但人往往身在庐山不知庐山,两人产生分歧时想不了那么多,有时甚至会产生日子过不下去的感觉,不过到头来往往会发现对方的批评意见对作品是有利的。
  张弋:当作品最终完成并呈现在舞台上,受到观众喜爱;当作品获奖,赢得鲜花和荣誉时,你是幸福的、快乐的,过去的一切苦和累都不在话下了。但搞创作感受更多的是“煎熬”,是孤独的思索、探索的艰辛、等待观众评判的惶恐。我们两个的意见经常不一致,这里面有性别的不同,也有艺术观和视角的不同,但我们从来没有主副之分,谁对谁错谁高谁低,最后都由舞台和观众来说话。我们合作了十余年,酸甜苦辣都有,一句话叫“痛并快乐着”。
  记者:一路走下来,有特别要感谢的人吗?
  刘小荷:我最崇拜也最感谢的是老师王玫,当初我考北京舞蹈学院就是冲着她去的。
  张弋:趁此机会,感谢一下小荷吧。感谢生活中有小荷!
  刘小荷:其实我特别感谢张弋,他是我的学兄,尽管他学的是民族舞,我学的是现代舞,但我们很早就认识并开始合作了,他还带过我们班的课,相爱结婚是后来的事,结婚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做搭档。  
  不要小瞧观众,他们知道什么是好作品
  记者:舞剧和其他舞台剧一样,都有面向更广大观众的问题。
  张弋:舞剧和其他舞台剧相比,制作成本比较高,需要投入比较大,这是一个现实。越是这样,艺术家身上的担子就越重,就越要考虑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问题,作品完成以后束之高阁,不去演出推广,是极大的浪费。现在一些获奖作品的确存在这样的问题,获完奖就完事了,很少演出。当然,这里有一个雅俗共赏的问题,高雅的内容怎么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呈现出来,是艺术家们每天都面对的。
  刘小荷:我想特别强调的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观众!真正好的艺术作品,观众一定会看出好来!所以,艺术家在创作时,不要担心观众看不明白,就降低艺术水准,甚至用低俗化的东西迁就一部分观众,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也是对更广大观众的不尊重。实际上,艺术上的高标准严要求,和走近观众不冲突、不矛盾。
  张弋:还有一个问题,舞剧一方面要走向国内更广大的观众,另一方面也有一个走出去、走向国际更大舞台的问题。艺术是无国界的,我们民族好的艺术,国外观众也一定会喜欢的。这也是传播中华文化,走向文化自信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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