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重阳节,也叫“老人节”,以尊老、敬老、爱老、助老为主题的活动遍地开花。一派其乐融融之中,似乎人们已经忘记,在这一天之外的那三百多天里,还有一股将老人标签化甚至妖魔化的力量。在一些矛盾纠纷面前,总有人嘴里念叨着,“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说起这个话题,难免会把老人和年轻人放在对立的位置上,尽管这两个“标签”本身并没有那么清晰。要知道,30岁和50岁差20岁,还不如50岁和80岁之间的差距。所以说,平常讲的“老”,并不像联合国在谈论老龄化问题时那样,精确到某个具体的年龄,而是作为一个与“年轻”相对的概念,那些给老人贴上的标签,也多是站在年轻人的立场。
就像我们所看到的,年轻与老的某种对立,在很多场合存在着。在家庭中,有唠叨催婚的父母和追求自由的子女；在社会上,有坚持占座的大妈和拒不让座的小伙；在工作中,在退休年龄和退休待遇上,“老人”和“新人”各有各的心思。思想和行为上的种种差异,带来了很多问题甚至矛盾冲突,双方站在各自的角度去看,满眼都是“缺乏教养”和“为老不尊”。
由此,笔者不禁想到了一位读者在来信中提到的一件事,他在买车问题上跟父母意见相左,双方闹得并不愉快。在他看来,价格划算的普通轿车足以代步,父母却提出增加预算或是分期付款,用“好车”来证明孩子有出息,在亲友面前挣些面子。为此他很困惑,他面前的父母到底怎么了,还是当初教育他“不在物质上跟小朋友攀比”的那两个人吗?
同样的一对父母,思想上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同年龄、不同位置的老人和年轻人,发生点冲突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中国有句老话,讲的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说的是父母子女关系,同样也反映出换位思考的困难之处,就像那副劝勉联中所说,“事非经过不知难。”而这也正是年轻人体谅老人的难点,老人都有过年轻的时候,年轻人却没有机会体验老人的心境,等机会来了,年轻人也已经成为了老人。
现在有一种观点,正是出于所谓的发展眼光,强调“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强调“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的未来”。道理说得很好,却未免多了些功利色彩,善待老人的出发点变成了让自己受益。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年轻人更没有善待老人的必要,如果不善待老人能让自己立刻受益,又何必等到几十年之后呢?所以就出现了这样的事,那些工作了一天的年轻人,他们并非不懂上述大道理,但与不确定的未来相比,他们更看重公交车上相对舒服点的那个座位。
即便如此,还是有虽然疲惫却自觉让座的年轻人,也有宁愿自己不便也要错峰出行的老人。无论是哪个群体,终归不能一概而论,对于那些发生于老人与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不妨视为与个人有关的个例,不必上升到社会问题的高度。社会本来就不是完美无缺的,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不存在让每个人都称心如意的模式。犹记得《论语》里有这样的表述,“子夏问孝,子曰:‘色难’。”看吧,以孝为理论核心的孔子,也不得不承认发自内心的孝是最有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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