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国光
一天中午,我睡在床上休息,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呜呜——呜呜——”的颤颤声音。“你听外面的风叫得多吓人,就像哭腔似的。”妻子说道。起身披上厚上衣,隔着阳台玻璃门,就见晾晒的衣服左右翻飞着。阳台南面是一土堆空地,我走进阳台时,觉得风声更大了。“呜呜——啊啊——”,这春风真的会哭吗?下午的时候,我迈上阳台南边的土堆问了一位老人,老人正在给油菜苗松土。听了我的话他的锄头停了一下,笑了笑又继续松土:“春风会哭?城里人哪知道这些。先前我们有庄稼地的时候,在地里干活,那春风哭嚎得才凶呢!”
春风呼啸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不像笑的声音?它的声调是那样的低沉,“呜呜——”有时甚至还带着“啊啊”的尾音。对此我思索了几天,终于在我人生阅历中找到了一些肤浅的答案。春天也是由冬天孕育而出的,它或许更想让人们记住这个不容忽视的季节。冬天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冷峻萧素的,山峦树木包括许多花草都褪去了光彩流离的色泽,再加上不时有雪花从天空飞舞而降,冬季里的寒风又是那般凛冽,因而万物要想生存下来就要付出更大的毅力。有一对患难夫妻,曾有过一段为谋生四处奔忙的日子,为了一家人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为了能给孩子添上一双新鞋,他俩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依然守着那处小摊。男人在雪中双手撑着寒风乱摇的小伞,妻子就在伞下给人贴手机膜,双脚穿着雨鞋蹲坐在冰冷的雪窝里,有时男人让妻子站起来活动一时,她都不肯。妻子骗他说“不冷不冷,一点不冷”,实际上能不冷吗?她怕飞雪钻进鞋里,偷偷塞着旧报纸的鞋内经常因为雪水冻结而难以脱下雨鞋。尽管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可这对雪中“活雕塑”心中仍涌动着一种热烈的信念,春天终会来的,到了春天日子就好过了。
春意盎然的季节,万物复苏,鸟鸣啾啾,抬眉低头满是阳光,处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唯独那声势浩大的春风,仍在田野或城市的某个角落,张显着让人畏惧的“撒野”劲头,尤其在初春的一段时间里,那种低沉的风声就像雪浪连续拍打着大地一样,威震着人心。春风会哭,一点不假!我想春风它之所以如此,一定是想用那善意的心声在提醒昭示着人们,别忘了走过冬天时脚底留下的艰辛。
岁月在指间轻轻滑落,季节在日月星辰中变换。最想盼望的就是美好春天的到来,自然界最先报春的好像是梅花,公鸡也会报春,如果画成一幅国画不妨就叫“金鸡报春”。画中可画上一桩盘根虬枝的老梅,簇拥着无数红叶瓣的梅花,一只健美艳丽的公鸡正引颈高歌“咕、咕、咕——”,一声声高歌叫得山峦叠翠,叫得街巷流绿。然而也许遗憾的是,如今久居城市的一些人,由于生活过得过于顺畅,对于飞入心间的春天喜人画面已变得不会欣赏了。他们生活舒适,有房有车,明明过上了春天般的日子,却到处在寻找着好日子在哪里?那就趁着还有寒意的初春,去野外去听听春风的吼叫吧,去听听春风发着肺腑的哭声。最好逆风而行,敞开心扉,会哭的春风就是一串来自冬天最诚恳的叮咛,居安思危,不要忘却自己原来的生活状态,懂得对比才会觉得今天的生活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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