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个巧合:七国集团(G7)峰会5月27日在意大利落幕不久,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5月31日就到访德国柏林,并将在比利时布鲁塞尔举行中欧领导人会晤。只不过,对G7峰会和此次中欧互动的评价和预期相去甚远——德国媒体将G7峰会形容为“一次彻底的溃败”,但将李克强总理访欧视为“中欧新时代到来”。
今年G7峰会完全意义上的共识只存在于反恐和安全领域——26日峰会发表了反恐声明。至于27日峰会又发布的联合声明,除了重申七国在反恐和安全领域的共识之外,象征性地写上了推进自由贸易。但众所周知,在“美国优先”大旗的指引下,特朗普上台以来在贸易领域的种种政策都呈现出明显的保护主义色彩,即便在G7峰会期间也曾指责德国向美国出口了太多汽车,批评德国“真坏,太坏了”。
除了在贸易领域貌合神离,在气候变化、难民危机等问题上美欧分歧也很明显:特朗普已经决定退出中美欧等各方通力合作才达成的气候变化《巴黎协定》；在难民问题上,特朗普的“入境限制令”也曾招致欧洲盟友的批评；更让欧洲不爽的,是G7峰会前召开的北约峰会上,特朗普不厌其烦地老调重弹,当着众多盟国领导人的面大谈这些国家应增加防务开支问题。
这就难怪德国总理默克尔5月28日就德美关系直言,过去几天的经历已让她体会到,“我们能彼此完全信任的时代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过去了”。她表示,在保持与美国和“脱欧”的英国打交道的同时,“欧洲人必须真正掌握自身命运”。
好在,被特朗普搞坏气氛的欧洲,尤其是德国,在5月的最后一天迎来了远道而来的贵宾李克强总理。包括中德关系在内的中欧关系,有坚实的经济基础:2004年以来,欧盟连续位居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也多年保持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地位；具体到德国,2016年,中国首次成为德国最大贸易伙伴,德国也一直是中国在欧盟的第一大贸易伙伴。
同时,中欧之间一系列高层定期会晤机制也让双方关系进一步巩固和深化。2004年起,中德就宣布建立总理年度会晤机制,中欧领导人今年将举行第19次会晤；具体到中德之间,自上任以来,除3次过境外,李克强总理曾8次正式或工作访问欧洲,3次访问德国,默克尔上任后也曾9次访问中国,并于去年9月来华出席G20峰会,创下西方在任领导人访华之最。
更重要的是,中国坚定地支持欧洲一体化进程,而这正是德法等欧盟国家努力的方向,却不是特朗普治下美国所乐见的——特朗普多次公开支持英国“脱欧”,意在通过肢解欧洲来加强美国对欧控制力和影响力。
此外,中欧共同主张继续推进自由贸易,对特朗普政府表现出的贸易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均保持着警惕。中国与德法等国和欧盟一道主张坚持履行《巴黎协定》,在气候变化问题上中国与欧洲坚定地站在了一起。
显而易见,在欧美存在分歧的重大国际问题上,中欧之间几乎都有高度共识。或许正因如此,默克尔5月31日在与访德的李克强总理会谈时表示,德国是中国可靠的伙伴,两国关系十分强劲,合作良好。
默克尔用了“可靠”一词,这与她形容美国“靠不住”形成鲜明对比,可见当初在白宫不与默克尔握手的特朗普,现在把德国乃至欧洲伤得有多深。
眼下,美欧尤其是美德之间龃龉不断裂痕加深,将促使德国和法国领导下的欧洲更加重视与中国在政治和经贸等领域的合作,客观上,美欧闹别扭会有助于中欧关系提升。
但是,也不应过分夸大美欧分歧给中欧关系带来的推动作用。毕竟,美国与欧洲仍然是紧密的盟友关系,再加上美欧紧密的经贸关系和政治互动传统,美欧矛盾顶多算“人民内部矛盾”,双方关系不会发生本质上的变化。这种情况下,中美欧之间很难形成类似中美俄这样的“战略大三角”,中国应以平常心和既有的坚定步伐,按部就班地本着互利双赢来推进中欧交流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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