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近日,上海昆剧团携精华版《长生殿》首次登陆济南,泉城观众有幸欣赏了这出代表昆剧最高水平的剧目。一位“80后”观众看完演出后坦言:尽管不能完全理解此剧的思想和艺术含量,但从人物造型、词曲舞蹈,到舞美灯光,总体感觉很美!”
本报记者 黄体军
精华版演绎爱情悲剧
一个拥有佳丽三千的帝王能否有专一的爱情?在江山社稷与爱情非此即彼时,做出选择是何等艰难。昆剧精华版《长生殿》演绎的是一千余年前大唐皇帝李隆基和爱妃杨玉环之间的爱情悲剧,仍对当代爱情中男女具有启发性和吸引力。
唐明皇李隆基本来身处盛世,但公元755年的安禄山叛乱,却成为大唐由盛而衰的转折点,导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李隆基江山和爱情几乎双失。《长生殿》是清代剧作家洪昇历时十余年写就的扛鼎之作,与孔尚任的《桃花扇》一同被誉为清代传奇“双璧”。昆剧全本《长生殿》分四本,一般用四天演出,精华版则抽取全本中的“定情”“权哄”“絮阁”“进果”等八出,浓缩为一本一天演出。
精华版和全本一样仍采用两条线结构,以李、杨爱情为主线,但精华版更加净化了李、杨的爱情故事,突出一个“情”字。在整体基调上和全本不同的是,全本前半部分以现实主义手法写李、杨之间的爱情在人间从产生到破灭的过程,后半部分以浪漫主义手法写两人在阴阳两界仍苦苦相思终于感动上苍得以在月宫团圆,先悲后喜是一出悲喜剧。而精华版则只演到两人爱情在马嵬之变时的破灭,是一出十足的悲剧。所以在舞台气氛、人物心理表现上,与全本演出有明显不同。唐明皇扮演者黎安和杨贵妃扮演者余彬两位主演告诉记者,他们尽管没有完整地演过全本《长生殿》,但四本之中每一本都演过,李、杨之间爱情变化的每一个环节都体验过,这给了他们演出精华版极大的信心。
于细腻中塑造人物情感
昆剧《长生殿》词曲俱佳,载歌载舞,这些都是看点,但观众最大的享受还是两位主演细腻传神地演绎出了李杨之间爱情的演变、波折。帝王的爱情如何演?黎安深有体会地说,既要演出唐明皇的帝王气派,但作为爱情中人,他同样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在《絮阁》一出,唐明皇念旧情,临幸梅妃,杨贵妃潜踪来到翠阁,发现后大为吃醋,赌气归还定情之物金钗钿盒,这时的唐明皇既觉得对不住杨贵妃想道歉,又要顾及帝王的面子,最终对杨贵妃的爱情占了上风,禁不住对她百般讨好抚慰。事实上,在爱情中的唐明皇似乎从未显示老态,直到《埋玉》一出,作为一代帝王竟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死,才真正感到了苍老无力。为了体验古代帝王的气量,黎安已专门习古琴十余年,因为唐明皇和杨贵妃二人皆通音律,这极大地丰富了他们的爱情。
全剧的高潮在最后的《埋玉》,在这里江山社稷与帝妃爱情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十字交会,两条线都走到了十字路口。六军哗变,杀杨国忠,又要杀杨贵妃,否则誓不护驾。唐明皇万般无奈最终选择了江山；杨贵妃舍身保宗社,自愿悬白练自尽。在余彬看来,杨贵妃的爱情智慧是一个很大的看点。她为了追求专一的爱情也会吃醋,但又顾及唐明皇的尊严,见好就收；她为了爱情天长地久,在《密誓》一出,以牛郎织女双星为证,对天盟誓:愿生生世世,永为夫妇。包括最后她的舍身保宗社也是她的智慧体现。从精华版《长生殿》赢得的阵阵热烈的掌声,可以推测,此剧也许像镜子一样让现场观众照出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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