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治理与冬季供暖绝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大气治理的步子不能停,也没有人愿意把蓝天“还回去”,这意味着对清洁能源的需求还有可能进一步增加。考虑到天然气供应存在瓶颈,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换个思路,对需求加以调整。
“居民供暖宜电则电、宜煤则煤、宜气则气、宜油则油。”在1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针对近期北方供暖问题,国家发改委新闻发言人孟玮给出了上述回复。按照要求,各级各部门要坚持从实际出发,有条件的尽可能做好洁净煤供应工作,不具备条件的要尊重当地群众的取暖习惯,以确保温暖过冬为第一原则。
国家发改委的表态,很好地回答了一个问题,在天然气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该做怎样的抉择。应该看到的是,在天然气供应方面,相关单位已经做出了极大的努力,但短期内也很难在增加供应总量上取得突破。此时或许可以换一个切入点,不是简单地压缩需求,而是在需求结构上做调整,在守住温暖过冬底线的前提下,对“不必要”的需求加以削减。
环境保护与冬季供暖,都是民生所需,诚如《人民日报》近期一篇报道的标题,“蓝天与温暖,一个都不能少”。北方地区的冬季供暖,为的就是帮助老百姓抵御严寒之苦；而推广天然气等清洁能源,则是通过改善“气质”保护群众健康。从落脚点来看,大气治理与冬季供暖是一致的,绝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温暖过冬的底线要守住,而从长远来看,清洁能源的替代工作仍要继续推进。
现在的问题就集中在天然气的供应上。在国家发改委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天,环保部发布了能源专家就“煤改气”答记者问的相关内容,这让人们了解到天然气复杂的供应结构,这也意味着仅从“开源”入手解决问题难度颇大。受供应所限,即便能源设备全面推行“煤改气”,也很可能无法保证“敞开了用”。国家发改委提出“宜电则电、宜煤则煤、宜气则气、宜油则油”,正是看到了短期内填平天然气供需缺口并不现实,力图通过增加能源种类来弥补缺口。
既然大气治理的步子不能停,也没有人愿意把蓝天“还回去”,这意味着对清洁能源的需求还有可能进一步增加。考虑到天然气供应存在瓶颈,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换个思路,对需求加以调整。在这方面,已经有一些地方做出了反应,比如湖南长沙,机关事业单位场所停止采暖供气,全力保障居民生活用气和科研、学校、医院等重点保供单位用气。追溯到2005年1月,因对极端天气预计不足,遭遇“气荒”的北京也出台过类似的应急措施。
尽管上述举措更多出于应急考虑,但调整需求结构的思路还是值得借鉴的。今年3月,《中国环境报》刊发了一篇江苏科技大学几名师生的来稿,他们开展的一项调查就揭示了“过度供暖”现象——部分居民家中及公共场所“温暖如夏”,部分公共建筑在室内无人的情况下照常供热。而这些热量,对应的都是能源使用,实属“不必要”。出于节能的考虑,目前人们已经对夏季空调设置合理温度形成共识,而对于冬季供暖的“上限”却是缺失的。
如果能够发现并压缩“不必要”的能源使用,节省下来的部分就可以用于“保底线”,调整能源需求结构,就是要在不增加环境负担的前提下,把有限的能源用在刀刃上。相比基础设施较为完善的城市,居住条件较差的农村理应得到倾斜；相比设计更加科学、保温性能更好的新建筑,城市里的老旧住宅应率先保障……调整结构、严守标准,压缩“浪费”、保障“刚需”,如果按照这一思路找到具体的办法,蓝天与温暖可以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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