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人”的“拟态”
2015年05月18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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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家梁
新疆吐鲁番地区原水利局局长曹培武最近被绳之以法。据媒体透露,曹培武纯粹是个新时代的“葛朗台”,身上穿的棉布背心是他刚刚参加工作时买的,已经穿了30年了还舍不得换掉,平时一日三餐也很简单,从来不吃肉。然而,他一次收下100万元好处费却十分坦然。
以前有句话叫“猛虎肉醉,狮王常睡”,其根据是“猛兽在大部分时间是慵懒的”。根据这个逻辑,稍微往前推一下——有些外表朴素的家伙,譬如曹培武,“扑起食”来却比谁都厉害。这种“葛朗台”更应该受到格外监督。
几年前,陕西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原局长杨达才引发的“表哥事件”引起民众关注,也促使许多精明的官员从张狂变得收敛,不少人在穿戴方面已经有所改观,不抽好烟,不戴名表,至少表面上如此。
由此,有评论家欣喜地认为“民众对官员在公开场合出现的穿戴的注意,已经形成了一种监督”。但是,人们对这种“监督”的形成,并没有多少欣喜,因为这会让一些官员伪装出低调,危害更大。
这种低调极容易让人联想起生物学中的“拟态”现象,比如木叶蝶的外形像枯叶、竹节虫的身体像竹节,色彩不再绚烂,更便于伪装隐蔽。现如今,有些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的官员看起来廉洁,只是他们懂得鉴貌辨色,识时务不“微笑”而已。
官场上有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各种道具达到自己的目的。
清末小说《官场现形记》(第二十回)里那个抚台大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以为官员不能随了大众与世浮沉,最好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新东西,因而弄得大大小小官员如同一群叫花子,看谁穿得更破烂,公事上倒全不过问。杭州城里所有的估衣铺,破烂袍褂一概卖完,古董摊上的旧靴旧帽,亦一律搜买净尽。这种顺应临时变化的机智,对付抚台大人的“廉洁比赛”绰绰有余。除却演了一场热闹的话剧,可给官场风气增添了一丝清新?
据最近几年媒体的报道,武汉市政建设管理局原局长明九斤穿着价格便宜的衣服,甚至袜子上还有窟窿；宝鸡市公安局人称“挎包局长”的原局长范太民,经常脚穿一双解放胶鞋,一个绿色帆布挎包形影不离,而有些赃款就是用这只“廉洁”的挎包装回家的；吉林省委原副秘书长、白山市委原书记王纯和江苏省委原常委、组织部部长徐国健,长期以来在干部群众面前表现出“严格自律的形象”,行事低调、做事谨慎,穿着朴素,不吸烟喝酒、不上娱乐场所。但经查他们都是贪官。
从古至今,为了表现廉洁、勤政或其他,某些官员出于矫伪,以济一时之用,这样的“两面人”我们见得实在太多了。明知下属的“矫伪”而又非常欣赏的好多“抚台大人”,在上行下效中体会到驾驭意志及肉体的乐趣,故而,“拟态”的物种越来越多。
深入地鉴貌辨色,看衣帽又不以衣帽取人,要警惕不戴名表的“柳达才”、“槐达才”,更要注意一件背心穿30年的“曹培武”。当然,这不仅仅是各级纪委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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