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白鹿原》作者陈忠实去世——
文坛少了一位接地气的农民代言人
2016年04月30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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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封面
《白鹿原》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封面
4月29日早晨,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因病在西安去世,享年73岁。陈忠实的成名作是曾经轰动文坛的《白鹿原》,其他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乡村》等。这位沧桑与苦乐全部雕刻于眉宇之间的作家,是最为接地气的农民代言人,他的去世被认为是当代文学的巨大损失。
晚年仍艰苦创作
陕西省作协副主席阎安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陈忠实患有癌症已经一两年,为此做过大手术,最近一年也是一直在化疗,“近几日陈忠实病危的情况很多人很关注,从医院里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离世”。
在熟悉的人眼中,陈忠实的质朴就是他最大的人格魅力。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表示,“他为人质朴,像他生活的陕北土地一样厚重。相处起来,你会感觉到他具有浓浓的亲和力。他算是陕西作家中的领军人物,而在带领陕西青年作家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当地人民家国情怀方面,他也做得非常好”。
共事多年,又把陈忠实作为精神导师的阎安则称,在他眼中陈忠实是一位特别厚重,也特别有秦岭风范和品格的作家。“他在生活中和工作中非常信守承诺,很讲原则。他名气很大,也曾担任陕西作协副主席、主席等职位,但是他没有一点架子,很多人找他,只要涉及文学方面的事情,他是来电话必接。而且在培养新人上,陈忠实积极担责,凡是给青年作家写序、开座谈会等,他都积极参加。”
谈及陈忠实的近况,阎安称,陈忠实一直秉持着那一代人的艰苦朴素的美德,对生活要求很简单。“退休后基本上就在工作室里思考创作,吃得也不好,也不追求什么享受。从他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来说,大幅度地改善自己的生活是有条件的,但是他没有。他的生活艰辛了一辈子。陈忠实真是能强烈地触动我们。”
在山东师范大学教授李掖平的笔下,陈忠实的形象是待人接物真诚自然,没有丝毫凌空蹈虚的傲气与盛气,更像乡间田埂地头上一位最普通的老农民,让人觉得朴实、亲近、自然。
修改《白鹿原》背负极大精神压力
在陈忠实一生的创作中,绕不过去的书就是《白鹿原》。《白鹿原》已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连环画、雕塑等多种艺术形式,同名电影于2012年上映,话剧版《白鹿原》也将于近期在北京上演。
这部一举奠定陈忠实在中国文坛地位的作品曾给陈忠实带来过很大的争议。从1993年《白鹿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直到1997年,因为作品中性描写等部分容易引起误读,《白鹿原》和陈忠实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部作品一度不被关注。直到1997年陈忠实对作品进行修改并得到茅盾文学奖后,对这部作品的推介才大规模开始。
当时因为评“茅奖”而修订小说的事情,很多人不理解陈忠实,背后对他常有议论,包括在今天,也有读者疑惑陈忠实是否能承担“好作家”的名号。本报记者联系到《白鹿原》的首版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原副总编辑何启治,何启治是陈忠实20多年的好友,他说,“陈忠实对于那两点批评心情也很矛盾,背负很大的精神压力。你说他心甘情愿去删改,也不是事实,你说他对茅奖没有一点儿期待,也不是事实。所以他非常矛盾。”
何启治称,茅奖评委要求陈忠实做修订,他是答应了的,但是答应本身不等于他同意提出来的全部意见。“他后来也公开反驳过,不能说作品中人物说的话,就是自己说的话。而陈忠实对于小说中性描写的修改也只有两处,每处二三百字,坚守着不以性描写刺激读者的创作原则。”
何启治解释,对待删改小说的问题,陈忠实基本的东西坚持住了,并没有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软弱和善于妥协。
去世后的空白无人能填
提到陈忠实,不少人认为他凭借一部《白鹿原》创造了当代文学的高峰。文学评论家白烨就认为,《白鹿原》是陈忠实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最大贡献,是中国长篇小说的一座高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陈忠实去世之后的空白是无人能填补的。
《白鹿原》为何是一座高峰?北京大学教授陈晓明告诉记者,这是因为它把中国历史的书写推到了一个高度,它的完整性、宽广、浑厚,把中国文化传统和西北地域文化的特点结合得如此紧密,堪称一部结实饱满、浑然一体的“大作品”,“陈忠实始终把一种思想性、对民族命运的思考、民族未来走向的思考抓在手里,他是非常了不起的”。
谈及陈忠实的文学地位,山东师范大学教授李掖平称,陈忠实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作家。他的农民出身和40多年农村生活的洗礼,赐予他无比丰富的乡土素材与坚实厚重的文化底蕴。《白鹿原》以厚重的历史感、复杂的人物形象以及生动传神的浓厚关中气息,将近半个世纪的中国现代史成功纳入自己的艺术舞台,成为当代文学中不可多得的杰作。“如果要在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长篇小说中选一部作品作为标志和高峰之作,《白鹿原》当之无愧。今天,忠实先生离开了我们,当代文坛一颗巨星陨落了,中国文学界更是少了一位接地气的农民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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