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与烟台》
故乡的海波
2016年09月2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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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红军

  冰心对父母家人的爱,也经常拿对大海的爱来进行比喻。她曾有诗云:“父亲啊!我怎样的爱你,也怎样爱你的海。”除了双亲之爱,冰心与三个小弟手足深情。他们在一起时,“海波又侵进谈话的岸线里”,可见对大海的爱恋之情,自小便萦绕着他们,冰心先生也同弟弟们说:“我希望我们都像海。”这样温暖和谐的家庭,成为冰心先生爱之性灵的最初养料,也玉成了她文学创作的丰收,一改古人“穷而后工”的观念。而海的意象,在冰心先生心中也丰富为爱的象征,并不断净化着她的性情,启迪着她的灵感。“从这一天起,大海就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占了一个极重要的位置,我常常心里想着它,嘴里谈着它,笔下写着它……”
  她对烟台大海的爱恋,已经融入到了生命之中,甚至到了痴迷的状态。这个富于幻想的女孩子,在小小年纪时,便已经面朝烟台的大海构想了自己未来的生活,而且她的想法又是多么的高尚——她要为众生而操劳,终生当一个汪洋大海里的灯台守。“我最喜欢在风雨之夜,倚栏凝望那灯塔上的一停一射的强光,它永远给我以无限的温暖快慰的感觉!”“但是,唯一的条件,灯塔守不要女孩子!”然而“清净伟大,照射光明的生活,原不止灯台守,人生宽广得很!”最终,冰心先生还是凭借着一颗“海化”的心,将满心的爱诉诸笔端,用温婉的文字来照亮人们的内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烟台海军学堂的学生,受进步思想的影响,对清政府的腐朽统治和中国海军的衰败状况日益不满。他们订阅不少清政府明令禁止的同盟会报刊,开始逐步同情和支持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个别学生甚至与同盟会建立秘密联系。
  清宣统元年(1909年),筹办海军大臣载洵视察烟台海军学堂,认为学堂办得有成绩,质量较高。于是,清政府决定选派20名满族贵胄学生来校学习,提前毕业,以加强满族人对海军的控制。
  满族贵胄学生的到来,激起汉族学生强烈的反抗情绪,双方不断发生磨擦。宣统二年(1910年)的春季运动会上,为争夺一项锦标,互相仇视的满汉学生爆发激烈冲突。事件发生后,地方官员秉承朝廷旨意,要求校方严惩汉族学生。谢葆璋不肯偏袒满族贵胄学生,据理力争。不久,清政府命海军部官员郑汝成来校查办此事。
  郑汝成是谢葆璋天津水师学堂的同班同学。他告诉谢葆璋,烟台海军学堂中的各种进步活动已引起清政府的注意,京城的一些官员甚至指责谢葆璋是“乱党”。郑汝成劝谢葆璋赶快辞职,退身远祸,免得落个撤职查办的下场。
  谢葆璋对清政府的腐朽统治已不抱幻想,毅然辞去监督职务,带着家人离开他倾注了8年心血的海军学堂,返回福州家乡。在家里,他不同意女儿谢婉莹扎耳朵眼儿,更不让给女儿穿紧鞋。也从来没有责备过女儿,父亲是婉莹启蒙的老师。
  自此,谢婉莹结束了在烟台看海的日子,结束了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烟台童年生活。
  自此,谢婉莹也就离开了“故乡的海波”,再然后又离开了温暖和谐的家人;来到了北京,来到了美国,来到了昆明;开始不断地接触着庞杂的社会,不断地成长与思考,同时也不断地用笔记录下来。这个初出茅庐的思想纯洁的女青年,心中满是关于美、关于善的意念和印象,她也希望世上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像她自己和她的家庭一样的幸福。然而在那个布满阴霾的年代,她却见到了许多普普通通而心地善良的人们遭遇着不幸,于是她心中那片盛满爱的海洋变得不平静起来,渐渐被时代的浪潮推上了文学的道路。
  自此,这个从烟台的大海边成长起来的谢婉莹日渐知名,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冰心”。
  童年生活,总是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对于冰心来说,更是如此。
  烟台,是一个诗意的名字,也是一个诗意的城市。这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般情结的地方,仿佛就是上帝赐予她的一块福地,或者说“诗歌之地”。在《忆烟台》开篇,冰心便写下如此激情澎湃的句子:“一提起烟台,我的回忆和感想就从四方八面涌来……但是,关于烟台,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想说的越多,便越是没话可说。我们往往会有这样的体会,当我们写到自己亲人的时候,笔触总是感觉不到位;而写另外一些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人与事,却又是那么得文采飞扬。
  但是,我们也不可否认,一个作家的写作总是在与自己的故乡和亲人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元素。当然,这里的故乡和亲人不单纯是我们日常生活所说的狭义范围。
  作家阿来曾说过:“故乡是我们抵达这个世界深处的一个途径,一个起点。我们出生的村庄是熟悉的故乡,但更大的关于它的文化、它的历史和背后构成社会的那个人群,到底是什么,我们需要理性而深刻地理解故乡,并通过这片土地来认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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