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判决时,周文斌身穿西装出庭。 (资料片)
本报记者 王建伟
曾经的明星校长
因基建腐败而落马
由一审时的无期徒刑被改判为有期徒刑12年,类似情况在落马的贪官中并不常见。
周文斌的学术履历非常辉煌,曾当选俄罗斯工程院外籍院士,并担任过东华理工大学校长、南昌大学校长(正厅级)等职,一度被称为“史上最帅最年轻大学校长”。2013年5月,担任南昌大学校长逾10年的周文斌接受组织调查,成为十八大以来落马的唯一一个“211”高校正职校长。
不仅如此,周文斌头脑灵活,办事果断。在任上短短一年多,东华理工学院各项建设总投入达3亿元,办学规模列江西第二。为解决资金难题,他开创了“自己省一点,上面的钱要一点,别人的钱用一点,以后的钱用一点”的东华模式。在南昌大学期间,他更是把这一模式“发扬光大”,引入社会资本,将耗时4年、总投资30亿元、面积3600亩的南昌大学前湖校区建成并全面投入使用。
正是在校园基建方面,周文斌却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对他的举报材料非常多。另外,周文斌利用手中的权力也“俘获”不少女色。“我骨子里的想法是,男人来到这世上,一要征服世界,二要征服女人。”周文斌在忏悔书中说。
受审自行脱囚服
用概率论质疑证据
在众多的落马贪官中,周文斌算是最“懂法”的一个,也算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在一审庭审现场,周文斌指出,高官及明星出庭受审时均未穿黄马甲,他也要求同等待遇。周文斌代理律师朱明勇称,审判长当时做出回应称“没有收到正式通知”,因此没有采纳周文斌的建议。周文斌表示:“既然没有文件说可以不穿黄马甲出庭,那有没有文件说非穿不可呢?”他就把身上的囚服脱下。周文斌还使用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排列组合、误差理论等,来质疑公诉人提供的证据。
周文斌甚至在庭审现场用足球比喻给公诉人“上课”。他说,“你们应当用证据来证明我有罪,但现在反而变成了我要想办法证明我无罪。就像踢足球,你们应该射准把球踢进来,结果却变成你们直接把球放进来,再让我踢出去。”
“他从四中全会全面依法治国精神、宪法规定、最高检最高法文件谈程序问题,从证据资格、证明能力、证明标准、证据体系谈具体指控荒谬,说明公诉人所谓的证据相互印证实为相互打脸。”朱明勇称,该案一审时当天从早上10点开庭至下午4点多休庭,扣除中间的休息时间,周文斌整整自辩了四个多小时,占据了一整天的庭审时间,且仍未讲完,“在我所知的案件中,还没有被告人自我辩护如此之久。”
二审撤销挪用公款罪
且称其认罪态度良好
周文斌案一审开庭总计长达30余天,创下职务犯罪案庭审时长纪录；一审期间,辩护律师因情绪激动数次被赶出法庭；还经历更换合议庭、全案重审；出庭作证的证人翻供之后再翻供,可谓一波三折。
21日,江西高院最终作出二审判决。判决称,周文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1938.8万元、港币30万元等,其行为构成受贿罪,且数额特别巨大。二审认为,一审认定周文斌的主要受贿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部分受贿事实的证据不足。同时,二审认定一审对周文斌作出的挪用公款罪判决,存在定性不当。
二审法院认为,鉴于周文斌二审期间认罪态度好,真诚悔罪,并对一审过程中的翻供和一些不当言行及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真诚认错,向有关单位和工作人员表示了道歉,且大部分赃款已被追缴,具有法定、酌定从轻处罚情节,遂依法作出前述判决。
此前周文斌花样百出的自辩未必都经得住推敲,他本人也未必清白,但法治讲究的就是个程序正义。与俯首认罪、自称“农民儿子”打同情牌的落马官员相比,周文斌通过合法程序的自我辩护显然意义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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