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足球,拜仁慕尼黑死忠粉,喜欢辩论,获新加坡国立大学狮城杯亚军。既喜欢墨水划过纸张的舒畅,又热爱唇枪舌剑的辩论舞台;既享受色彩在笔尖晕染开来,又向往聚光灯下麦克风的慷慨激昂。
青岛二中 高二十三班 于靖仪
我眼中的我
太阳把石头烘得热乎乎,石头粗粝的表面硌着我的脊背,山风打着旋儿掀起刘海,又轻轻放下,我眯着眼看着太阳,看它在远处的亮银色火车站上徘徊,在笼罩在海雾中的跨海大桥上穿梭,在稀疏的松林间跳动,反射,折射,散射,不知疲倦。我静静阖上眼皮,观想着那一枚发光的硬币,疲惫的思维在这似乎永不止息的运动中寻觅到一丝惬意。
山风也是不停歇的,它不屈不挠地想要拉开紧闭的眼皮,冲破抿住的嘴唇,堵住我的鼻子,钻进我的耳朵,把草的低语树的絮絮灌进我的脑子里。
好吧,好吧,我投降。
与其说我是向山风屈服,不如说我是被它的恒心打动,太阳是四处疯跑的小男孩,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山风呢,她是个羞怯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只扯着你的衣角咬着唇,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你,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我坐起来。
她翘起了嘴角,带着些小小的雀跃。我看着她小心地提起碎花裙,跳过几块被烟火熏得乌漆墨黑的岩石,绕开黑黢黢的树桩,从满是黄色小花的草地里趟出一条小路,在新植的松树林里绕来绕去,捡起几簇枯黄的松针,又丢下一个饱满的松塔,在石灰岩似的树皮上敲敲打打,树上蚂蚁搬家,树梢喜鹊喳喳。
好吧,好吧,毕竟小孩子嘛。
她笑嘻嘻,一溜烟跑回我身边,身后小草轻摇,花枝微曳。我张开双臂准备抱住她,她却一转身,灵巧地绕到了我的身后,两只小手轻柔地抚上了我的眼睛。
快拿开。
她用小拇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又赶忙缩了回去,挡了个严严实实。
好吧,好吧,我无奈地翕动着鼻翼。
哦,这个味道是今年新发的草,涩味淡淡的,这个是经年的,还有霜雪留下的凉意,这个是松胶吧,有点刺鼻……
她高兴地转了个圈,碎花裙漂亮地打了个旋,一股微不可查的香气飘散出来,幽幽的,像兰草,又带着一丝热气。
哈,是苦荬!
一片片的金色海洋涌起波澜,一朵朵苦荬扭动着它们柔韧的躯干,齐刷刷地朝我点点头,蜜蜂划着“8”字附和,没错,说得没错!
我笑,她也笑,冷不丁掏出几个酸枣塞进我嘴里,然后跑的远远的,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乐不可支。
好吧,好吧,谁叫你可爱呢。
阳光在云朵间跳跃,折射,反射,散射,天边拉起绚丽的帘布,我嚼着酸枣站起了身,缓缓朝山下走去。
山脚下,驻足,回首,她站在烟熏火烤过的石头上朝我招手,碎花裙换成了白色的纱衣,映着满山葱翠,我也朝她挥挥手,下山的路亮起暖黄色的路灯。
我家后面有座小山,前年刚经了山火,祝融之怒,树木虫豸一扫而空。
山上有个小姑娘,她叫岚,文静爱笑不吵闹,可爱得讨人喜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愤怒和温柔哪个威力大?
好吧,好吧,其实酸枣也挺好吃的。
轻风过耳,带来草的絮絮,树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