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儿子已经三岁半了。自从上了幼儿园,便开始以一名“学生”自居,体味着群体的生活,享受着自己的快乐。
每天晚上,儿子都会跟他妈妈讲讲在幼儿园里一天发生的故事,或是开心,或是不快。妻把他的每句“童言无忌”都记录下来,写成一页的日记。儿子总要“审核”一下,顺道也能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即兴”画上几笔,也算是“朱批”,然后安心成眠。儿子熟睡,妻则会拿起平板电脑,或是看看育儿经,或学学儿童心理学,也算是为闹闹(儿子的小名)的成长,学习备课。
儿子从很小就喜欢读《米菲的故事》《鼠小弟的故事》这类儿童读物。整日翻看,书中的内容早已烂记于心,偶尔在家中也会扮演下老师,高喊着:“小朋友们,我们来看书啦!”我跟妻乖乖坐下,他则装模做样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点数着,给我们“讲”书里的故事。
说起儿子认字,我们从未刻意为之,大抵上是受他爷爷和奶奶的影响。没事儿的时候,学得些简单的古诗词,顺便认得些简单的汉字。老爸和老妈经常在教诗词的过程中加上动作,儿子喜欢模仿也便于理解和记忆。儿子最爱表演的节目之一是杜牧的《清明》,一会儿扮演老叟,伛偻着腰,一会儿又横跨在自己的小椅子(黄牛)上,抬手远指……这是茶余饭后,儿子经常即兴表演的节目,逗得全家乐哈哈的。除了跟着老爸和老妈学习诗词之外,儿子更多的字可能是在吃饭时候习得的。在家中的饭桌前,用纸打印了三字经、千字文、声律启蒙、弟子规的前几段,贴在儿子坐着的对面。1岁多点时,有意无意地便教儿子些简单的内容,儿子跟着读,跟着背,也记下了几段的内容。慢慢地,见到不认识的字,便要问问,慢慢地也积累习得了些汉字。虽然走在路上时,看到街边的门牌和广告,经常也会把相似或相近的字认错,但总体上应该也能认识三百余字了。
儿子的成长,很大一部分归功于老爸和老妈的教育。说起他们的读书认字的经历,有很多不可说的故事,好多的过去沉淀下来的都是厚而重的东西。老爸从小喜欢给我讲三国的故事,那是因为他小的时候我的爷爷也常给他讲,虽然大多故事都是《三国演义》的情节,脱离了历史,听起来却格外的引人入胜。老爸也经常跟我提及他条件艰苦时在地上用树杈练字,经年累月磨出满手的茧子,也练就一手好字,借以训诫我收敛些“龙飞凤舞”的书写。敬佩之余,更感叹没有他当初那份毅力,后悔自己的书写水平始终没有提升。现在,他也常嘱咐我将家里的报纸留存起来,将来留给他的小孙子,练习毛笔字……老妈从小酷爱读书,尽管人生际遇几经变迁,家中始终珍存着一本《辽呆记》和一本《三门街》。我小时也翻看过,很工整的蝇头小楷,但都是繁体字,那时觉得满篇“天书”,再加上书经多年,泛黄碎旧,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趣。不过书中的插图十分精美,所以虽不能读懂,时隔多年仍依稀记得。具体书中讲的是什么,问老妈,她告诉我《辽呆记》是讲述她老家黄县的故事,《三门街》则是民国时期的“武侠经典”。老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我讲起她小时候的故事,每每说到她的读书,便尤为兴奋。还记得我初中,学习《黄生借书说》时,她便以身示教,讲起她读《战斗在滹沱河上》,因为是借的书,几天的时间便读完了,可是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滹”字怎么读,这条河到底在哪里；还记得她跟我讲她喜欢的《红楼梦》,虽然我感觉远没有三国那份雄浑壮阔与波云诡谲,根本听不进去,但是她总是能讲得神采奕奕……每每提起,都难以收住。
对比孩子天真无邪沉迷于字与书的世界,比起老人恬静平淡痴迷于字与书的生活,回想起自己学生时代坐在书店“享用”免费的图书,大学入夜抱书痴迷坐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也许现在的我,总是被忙碌的工作,繁杂的事情,家庭的琐碎羁绊,久违了那份惬意与幸福。是的,是时候把它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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