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晚,德国自民党主席林德纳在组阁谈判后离开。新华/法新
20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对自民党退出谈判表示遗憾。新华社发
20日,德国绿党领导人之一埃卡德召开新闻发布会。新华/路透
围绕12议题谈了一个月
关键问题上分歧依旧
德国自民党发言人德罗斯特19日晚表示,自民党退出当前由议会第一大党联盟党主导的、自民党和德国绿党参与的组阁谈判。自民党主席林德纳当晚表示,退出谈判的原因在于各方没能建立互信。
联盟党领导人、德国总理默克尔20日凌晨在柏林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对自民党退出组阁谈判表示遗憾。她说,联盟党相信各方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本可以达成一致。她将于20日向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汇报组阁谈判的情况。联盟党将在今后几周内以负责任的态度付诸行动,她本人也将不遗余力带领德国克服困难。
绿党领导人之一埃卡德也发表讲话说,各方谈判已取得相当大的进展,在许多问题上的立场比此前想象的要接近。各方有责任继续保持对话。
9月24日,德国举行联邦议院选举。默克尔领导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基民盟)和姊妹党基督教社会联盟(基社盟)组成的联盟党虽保持了议会第一大党地位,但需同其他党派组成联合政府执政。10月下旬以来,联盟党、自民党和绿党开始了围绕12个议题展开的组阁谈判。
在财政、环境、对欧政策和移民、难民问题上,各方存在较大分歧。谈判中各方虽取得一些共识,但在关键议题上立场偏左的绿党同立场偏右的自民党仍然存在矛盾。按计划,各方本应于11月16日达成初步一致并形成成果文件,但这一目标并未实现。谈判此后继续进行至19日夜。
从联盟党内到党派间
默克尔协调力在弱化
上海外国语大学中德人文交流中心副主任毛小红指出,目前德国组阁谈判的胶着点主要在移民、难民政策和气候保护两个议题上。
上届德国政府决定,明年3月前暂停办理难民家庭团聚。联盟党原本希望明年3月之后继续执行这一规定,但是绿党坚持要求必须允许来自战乱地区的难民把近亲接到德国团聚,以便促进难民融入德国社会。
难民家属团聚一旦放开,会有多少难民涌入德国,各方预测的数字差距甚大:基社盟估计75万,基民盟估计30万,绿党则称5万到7万。在这个议题上,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比较愿意妥协,但其姐妹党基社盟同绿党分歧很大。
绿党还提出新一届政府设立两个副总理职位,由自民党和绿党人士分别担任。但德国自二战结束以来从未有过这种安排,基社盟对此大为不满。
另一方面,应对气候变化、推动可再生能源替代煤炭等传统能源是绿党安身立命之本,虽有妥协空间,但不会轻易放弃其基本立场。而联盟党和自民党比较担心激进的能源改革伤害德国经济和就业。毛小红说:“基社盟是一个偏右的保守主义政党,绿党则偏左,关注绿色环保,两党本来就‘八字不合’,很难建立互信。”
虽然绿党在三党之中议席最少,但由于该党规定领导层参与正式组阁谈判前,必须先获党大会批准,令绿党高层缺乏让步空间。基社盟同样无路可退,该党在大本营德国巴伐利亚州的优势备受德国选择党威胁,明年州议会选举前,在移民问题上不容有失。
自民党提出重新大选
极右选择党将成赢家
毛小红认为,谈判困难表面上源于党派立场存在鲜明分歧,同时也凸显了联盟党内部矛盾加深,默克尔个人威望大打折扣,既无力协调基民盟与基社盟之间的立场,也无法调解基社盟与绿党的矛盾。
目前,联盟党和绿党把谈判破裂的责任推给自民党,因为自民党公然“撂挑子”,甚至提出重新大选。毛小红说,自民党态度一向飘忽不定,比如9月大选结果刚出来时一度声称不参加组阁谈判。目前其退出可能更多地是一种谈判策略,希望以此增加己方筹码。
不过,自民党也有自己的野心,它在大选中提出要推进国家现代化,使德国焕然一新。重新大选可能对自民党有利,但其得票率上升空间有限。毛小红认为,德国的政治制度决定了自民党不大可能像法国总统马克龙领导的共和国前进党那样一飞冲天。
毛小红说,接下来是真正考验默克尔的时候,她需要有效协调联盟党内部立场,争取与自民党、绿党组阁。重新大选对基民盟、基社盟都不利,得票率很可能会继续下降,议会第二大党社会民主党(社民党)的成绩也难有实质性变化。像自民党这样的小党相对无所谓,获益最多的很可能是本届大选中异军突起的极右翼德国选择党,这绝非为其他各方所乐见。
组建政府无最后期限
就算重选也难改僵局
无论如何,德国政局短期内难以恢复稳定。如果组阁最终失败,默克尔将面临沉重压力。德国《图片报》19日称,如果未能组建联合政府,“她的总理职位将处于危险境地”。德国《世界报》调查显示,多达61.4%受访者认为谈判破裂将意味默克尔的政治生涯告终。
即使三方勉强结盟,由于彼此缺乏互信,这个组合也不会持久。德国波恩大学政治学者德克尔直言,默克尔不会挨得过下一个4年任期。至于重新大选,民调显示选举结果很可能与9月24日那次选举相似,意味将来组阁很可能再次陷入僵局。
法新社分析指出,由于德国宪法并没有规定联邦议院选举后组建政府的最后期限,默克尔完全可以作为临时政府领导人直到各方最终妥协。然而,这将意味着欧洲最大经济体将由一个“跛脚鸭”政府领导,没有动力采取大胆的政策行动。
德媒分析,德国政局当前面临三个选择。其一是联盟党单独同自民党或绿党组成少数派政府。其二是联盟党再次同第二大党社民党组阁。但一方面默克尔本人拒绝建立少数派政府,另一方面社民党此前也明确拒绝再度同联盟党联合执政。
如此一来,最快可能于明年初重新举行大选就成为不得不面对的第三种选择。不过,默克尔曾表示,妄谈重新大选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据新华社、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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