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用户却陷入“内容下降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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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合用户却陷入“内容下降螺旋”

专家:本轮监管或是转折点,为资讯APP健康发展打下基础

2018年04月1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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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我国针对网络平台信息传播的法律法规,加上各部门陆续出台的规制措施,监管不可谓不严,可为什么屡屡出现各种有悖公序良俗,甚至违法的行为?业内人士认为,归根到底,是今日头条等资讯APP、快手等视频APP为追求点击量铤而走险,枉顾社会责任。互联网平台必须摒弃迎合低俗需求的老路,不断挖掘用户健康需求,这样才能行稳致远。
　　本报记者　马云云　崔岩　　

　　重视流量是互联网平台“本性”
　　最近,看到“内涵段子”被下架的新闻,济南市民柳先生只掠了一眼,并没有点开链接。作为“内涵段子”曾经的用户他已经对这一社交软件“无感”。
　　半年前,在朋友的推荐下,柳先生下载了“内涵段子”,“当时觉得很新鲜,内容比较调侃,不像其他平台那么正经,调节下情绪很好”。那段时间,每晚休息前,他都抱着手机玩一会儿,多的时候能看一个多小时。
　　可是渐渐他发现,看完这些内容,除了当时呵呵一笑,毫无收获,“内容没有营养,太浪费时间了”。他果断卸载。
　　柳先生知道,自己的每次点击,都在为对方积累数据。在互联网平台眼中,千千万万个用户是“衣食父母”,“重视流量是互联网自诞生之日起就具有的属性,因为这是变现的基础”,一位业内人士说,许多互联网公司有专门的用户研究部门,“互联网思维就是建立在用户思维基础上的”。
　　知乎上有人撰文分析何谓“用户思维”,即站在用户角度直接描述产品利益点,让用户不用思考,就能一秒判断。小米、三只松鼠等品牌的独特营销模式,都在一定程度印证了用户思维的巨大魔力。
　　在这一思维的指引下,众平台以满足用户需求为宗旨,在新闻资讯、视频、直播产品的传播上,也力求满足、甚至迎合用户需求,大多根据点击量对用户进行信息分发。在此背景下,造就了今日头条、快手等平台的巨大影响力。
　　推荐机制让内容陷入“下降螺旋”
　　对于目前网络上出现的种种问题,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导宋建武分析,“平台作为公共空间的运营者,对传播内容有治理的责任,对违法、虚假内容有进行甄别、防范的义务。但运营者通常希望有更大的流量和收益,有时甚至在放任不良情况发生,低俗乃至违法内容充斥,进而又被不完善的算法做了相当范围的推送,扩展了传播范围。”
　　他分析,这其中原因复杂,比如技术原因,“加大审核需要加大技术和人力投入,而平台要考虑商业利益,在这方面没有很大的积极性”。再如目前平台普遍使用了推荐机制,而手机终端是个人终端,用户使用时属于个人私密空间,这种状态下,很多人的本源欲望和需求会不受约束地被表达出来,如果平台不加以约束、控制,可能造成低俗信息需求越来越强,进而刺激上游不断提供类似内容,造成“内容下降的螺旋”,问题不断加剧。
　　“平台是阀门、龙头,有义务建立起防火墙,防止违法、虚假、低俗、暴力等内容传播。”宋建武说,从国际上看,这是个普遍趋势。
　　垃圾信息“变种”,反垃圾系统必须提升
　　目前,正规的网络平台都会配置反垃圾系统来保证健全的内容安全机制,袁工程师说,除了人工审核团队,这些平台还有技术识别,包括风险内容识别,构建样本集的鉴黄模型,低俗模型和谩骂模型,以及泛低质内容识别等。基于深度识别引擎与海量文本库的反垃圾系统,可以识别多个业务场景中出现的色情、暴恐、垃圾广告等违法低俗内容。
　　“比如说,你看到抖音APP里,经常出现‘哈哈’,这未必就是用户评论,有可能是遇到敏感词自动转换了。”袁工程师表示,类似替换就是反垃圾信息的最简单处理方法。
　　但垃圾信息也在“变种”,想方设法绕过机器审核规则,“这就要求反垃圾系统也必须具备深度学习等能力来应对。”
　　可以想见,这些技术手段需要投入不小的人力成本,袁工程师说,在流量红利、利益诱惑面前,部分平台选择打着擦边球,倒在了利益的脚下。
　　与此同时,作为平台的用户,也必须要不断提高媒介素养。山东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冯炜教授表示,目前一些人过于沉迷于不良信息,与媒介素养不够高有关,容易被虚假、低俗信息误导。“低俗的东西满足了低层次感官的娱乐,虚假的内容则可能迎合了部分人的心理倾向性需求。”
　　再比如,互联网平台为普通人上传图文和视频提供了便利,但一些人缺乏责任意识,甚至不知道法律底线,让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甚至违法信息被广泛传播。不久前,未满14岁的女孩网络直播炫耀怀孕,这在宋建武看来是“法律意识淡薄”的典型案例。我国规定,行为人明知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而与其发生性关系,不论幼女是否自愿,均应以强奸罪定罪处罚。
　　政府监管加市场自清加速行业净化
　　冯炜说,互联网平台提供新产品以满足群众不断提升的精神文化需求也非常重要。
　　他举例说,西方在许多领域有专业化的平台,如钓鱼、摩托自驾等专门网站,这样能够吸引分散小众的平台在中国尚不成熟,这方面不论是政府主导的媒介机构还是大型网络技术公司都可以参考,结合实际,逐渐挖掘高端的、引领性的产品,让用户有更多选择。
　　“互联网既有大众化又有分众化的特色,提供的信息内容有了健康的可供选择,低俗的自然要被淘汰。”他说。
　　对于未来,冯炜依然很乐观。“政府监管和市场自清将同时起作用”,他说,严格的监管将不断对这一行业进行净化,与此同时,公众自身素养有个逐渐提升的过程,《花花公子》从曾经的辉煌到如今的落寞就是例证。“长远来看,靠网红、低俗、粗制滥造吃饭不能长久,平台必须有社会责任感,这也是对自身负责任。”
　　互联网平台发展太快,监管一旦跟不上就可能造成一段时间的野蛮生长。而本轮监管则碰到了有关方面的痛处。宋建武将这轮监管视为转折点,“希望这轮监管能起到良好效果,为以后互联网资讯平台的发展打下良好的治理基础。”他建议通过全方位的治理方式和方法,对违法行为一追到底。
四部门轮番上阵监管　头条们别再打擦边球
　　为维护创新环境,政府对互联网领域一直保持着适度克制。而一些超级APP有点像被宠坏了的孩子,不断挑战法律的底线。近段时间,国家广电总局、文旅部等四部门接连出手,“砸”向了积弊已重的互联网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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