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宫金刚纂村里,今年刚种下的中草药已经发芽,村民当年就能有收获。 本报记者 王皇 摄
王延福和妻子在省道327旁卖自产的山货。 本报记者 王皇 摄
本报记者 王皇 刘雅菲
愁销路
路边等了大半上午
山货只卖出60多元
两把大遮阳伞,几篮子山鸡蛋,5筐苹果,4袋核桃,再加上小米、地瓜和一些野菜……在南部山区锦绣川水库西边不远,省道327路南,44岁的仲宫街道锦绣川办事处凉水泉村村民王延福,在摆摊卖山货。上午10点40分左右,他迎来了一辆出租车。这是一位熟客带着朋友来买山货。“他们每样都要了点,价钱很便宜。”王延福和妻子守了大半个上午,只等来了两拨人,仅卖出60多元钱。
王延福每天上午9点多用自家的面包车把山货拉来,摆开摊子,下午四五点回家。看着摊子上依旧很满的山货,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正常,一天能卖两三百元就行。”对于上午的收入,他也知足。他的苹果2元一斤,山鸡蛋10元一斤,核桃五六元一斤,虽然售价不高,但除了自己摆摊叫卖,王延福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销路。
眼前的省道327,是通往锦绣川水库的主路,经过的车辆不少。在王延福摊位后不远,是一处小广场,当地政府为方便农户销售农产品设起了农贸广场。不过眼下鲜果还未成熟,村里大多数人都到城里找活儿干了,广场上空无一人。“周末来玩的人多,广场上热闹得多,村里能有上百户来摆摊的,那时候卖的东西多。”
记者发现,王延福篮筐里的苹果看起来已不太新鲜。“愁销路啊,这些去年的苹果都开始烂了,还没有卖出去。”当然,也有贩子来收果,但他不愿意以每斤两三毛的价钱贱卖。“没法浇水,我们的果长得小,人家不愿意要,卖不上价钱去。”王延福说,济南市区苹果最便宜也要卖到2元一斤,但在南部山区,最大最好的苹果批发价才能卖到2元一斤。
缺资金
虽然守着水库
果树却“看天吃饭”
“能给树浇上水,管得好了收入能翻番,越管得好了越好卖。”王延福说,由于一些农户种植的果子卖相一般,渐渐地,外地来这里收果的车也少了。
王延福知道增收的要诀,却苦于没有足够的投入。“守着水库,照样没法浇水。”王延福指了指右前方的锦绣川水库,又向身后通往核桃林的山路直摆手。村民可以用水库的水灌溉,但没有提水设施,要浇水只能靠人肩挑背扛和三轮车拉,耗费的人力太大,成本太高。买个大型水泵得花十几万,王延福家年收入只有3万元,刚够一家人生活所需,根本负担不起。除了水泵,打井也不是普通农户所能承受,南部山区海拔高,想要打到水,水井要打200多米深。
南部山区的多数果树都只能“看天吃饭”,今年清明节的一场大降温,让众多果树受了冻害。“村里的樱桃和核桃都冻坏了,几乎没有收成。”
“济南一直在加大力度保护南山生态环境,环境是保护了,但是怎么来提高村民收入呢?”对南部山区的绿水青山怎么变成金山银山,王延福充满了疑问。
搞转型
不再养殖畜禽
尝试种植食用菌
2016年8月,南部山区管委会正式成立,突出绿色保护、绿色发展,不再考核GDP、财政收入、招商引资等经济指标,济南把2003年开始的“南控”发展战略放到了更重要的位置。“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也成了南部山区随处可见的宣传语。保护绿水青山已经成了村民们的共识。同时,村民们的生活如何改善提高也成了保护南部山区的必答题。
这道必答题几乎每天都在考验着南部山区管委会生态保护局局长刘继明。这个局不仅负责生态保护,还有农业、林业、畜牧业、水利发展等职能。去年整治畜禽养殖时,经过反复的思想工作,村民们支持政府不再搞养殖,但最后工作人员到现场帮助村民销售和处理剩下的养殖鸡时,村里很多妇女都眼泪汪汪的。
“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刘继明对这一幕记忆深刻,村民们为南部山区的保护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她们的眼中有泪水,更有期待,期待政府能给出民生改善的答案。
村民们提出不在棚里搞养殖,政府能不能提供技术支持,指导他们种植食用菌和木耳。这个思路提醒了刘继明,可以借助山地适时发展林下经济,现在部分村民已经开始尝试种植食用菌。“但是一家一户种植效益比较低,需要规划和引导。”
在南部山区做农业工作已20多年的杨任(化名)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以前南部山区发展不一定要靠农业,但现在不能再进行对环境有破坏的开发,发展经济主要得靠农业和旅游业。”
创特色
林下种植中草药
一亩增收4千元
柳埠街道槲疃村的济南润正中药材有限公司是济南市7家中药饮片生产企业之一,是南部山区唯一一家。这家公司在南部山区并不是最大的,以前也没有受到多大重视。而今年,在梳理南部山区林下经济发展时,生态保护局发现,公司生产所需的中草药正可以在南部山区林下种植。
今年开春,生态保护局的农业工作人员就去这家公司“取经”。了解到随着人们对养生越来越重视,公司的中药饮片销量连年增加,而且公司2014年开始在莱芜发展了700亩的种植基地,提供种苗发展订单农业,已经带动当地的农民致富。南部山区和莱芜基地的山地地形相似,可以学习这样的订单农业发展模式,发展中药材种植。
很快,生态保护局开始考察适合林下种植中草药的村子,请专家到村里查看,又带着四五个村支书到公司和种植基地实地考察。最终,仲宫的金刚纂村和高而的核桃园村与这家公司牵手,成为南部山区的2个订单中草药试种村。现在,两个村里种的黄芩和丹参已经长出了嫩叶。
“以前村里也有想种中草药的,但是苦于没有技术,种不出来。现在有了公司的种苗,还有技术员来指导,就种出来了。”金刚纂村村支书马广业曾带着村民用11年时间打通了从村里向北通往济南的盘山路,而在增加农民收入这条路上,村里种的旱地西红柿也曾因山高路远遇到销售难题。现在有了中草药订单,村民们都很踊跃。
“我们提供苗木和技术,检验人员验收合格之后,全部进行收购。”济南润正中药材有限公司销售部经理赵奎峰说,中草药是在果树或核桃树下种植,村民们投入六七百元的种苗费用,根据今年的价钱,丹参干货卖到8元一斤,一亩丹参能产500斤干货,一亩能增加4000元的收成,而且免去了自找销路的风险。
“核桃是南部山区最主要的农业种植作物,也是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但是因为种植多年,品种不太好了,去年出现了滞销,五六元一斤还卖不出去。”杨任说,核桃园村的林下中草药也是在调整种植结构,为了保证农民的收入,这样的调整在逐步进行,核桃不能全部放弃,还要尊重村民们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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