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涛
着实有些迷离,什么成长啊,历程啊,真无法懂。想来保持本态与桎梏加身本就不分何者为优何者为劣,你泛不了待帝孙的仙槎,那人也乘不得你归去凤池夸的棹舟,难相权,故惑于身,憾延误,故生长念。
有些事或许意味着偏离,遁身入困顿,只是倘错过,是否会有更为深切的伤痛。
白石道人姜夔,我最仰慕的潜心文学者,各路才学均有成就,尤以词作冠绝当时,却不见得人尽皆知地被称颂至今。手机屏幕上是带有偏好色彩的姜夔小楷,潜心文学者,就连这样的代称应该也是不无些许渴望的偏好,记得他戚戚然行于末世,遂成格高千古的伤悲辞调。
是了偏好,带一时的热情参与竞选终得校文学社社长的席位,却未曾料想几日后文理分科,改变了意向弃文从理。大局的方向改变后,于是连偏好,也成了带人入困顿的歧路。
故而追索际遇的美好,把课余时间大把花费在征集稿件的奔波中,想把一期期校刊办成没有瑕疵的美。虽已深知其不可能,不同的审美条件下,任何特征,都是可以作为瑕疵的存在。
社中同级女生或是学妹送来的小礼物不少,只是每问及收稿任务,则是支吾后现于言表的鄙薄,故而疑心她们身入社团的初衷是何种模样,就像她们相送的糖果,撕开包装袋后又是一层铝箔尚待剥离的伪装,不想以偶然的表象强加论断,反又迷惑,凭什么你自诩追求雅致的虚表就可以不被指责,凭什么她们不含机巧的伪饰就可以让你心生厌恶。
周末整理毕业生来稿,字里行间诸如怀念、倘若等字眼尽然是羡慕,为他们唏嘘良久也为他们感到遗憾,空杯时戚戚焉对影,忆不忆都是离合悲欢。身在校中,尚不知那等怀念是何种滋味,但显然一个人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也就是这几个年岁,纵然时常短叹长吁行为邋遢装出中年人的龙钟老态,在他们“小社长”、“学弟”的称谓中,还是满当当的于文学、于青春的归属感。
若是论以境界,或许静安先生境界的三重亦是不断往复的循环。灯火阑珊后惊觉的又是昨夜的西风,岁月的年轮漫过斑驳的纹理,心之所念还是旧日的俗常模样,一如衣橱里始终摆放着与一致的黑色格调不相协调的艳红帽子,摒弃过而后重新拾起的,作为一个稚妄时代一直念念不忘的烙印,它曾被每人一顶地分发于开学军训的初来乍到,红色的底纹衬着校徽的绿意,色泽灼烈得让人对未来的三年充满信心。
如果可以,是否可以选择再早或再晚些相遇。疏离后,回首的吟望究竟能不能长久,于是一条殊途汹涌地割开美好与无常,我们祓愁仗酒,醉卧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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