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云天
2018年10月2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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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炳锋
  秋分过后就是农历的九月了。在北方,每当到了九月,就会想到高远,就会想起这样的诗句“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是啊,九月的一天,当你一觉醒来,就会突然发现天空高了、远了,高远到可望而不可即,莫名让人想起小时候曾经的理想。天上的云彩再也没有七八月的浓稠,而是薄薄的,自由地在天上飘着,像脱去羁绊的浪子,没有了牵挂也就没有了重量,随风飘荡,任意东西。
  蓝天之上,天空中一丝云彩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蓝得是那样的锃亮,让人感到梦幻般的不真实。这时如果站在高山之巅抬眼望去,会感觉天空是圆形的,中间高四周低,就像一个无限大的穹隆。再仔细望去,又感觉天空是方形的、无形的。肆意地想象在九月的云天里挥洒出迷离惝恍,有庄周梦蝴蝶的物我两忘。九月的天空有时也会阴云密布,但维持不了多久就会云消雾散,即使不完全散去,也仅仅是藕断丝连,这时能看到云彩的筋骨。有时,在夕阳的映照下,天是红的,云是红的,地也是红的,天地间是浑然一体的红,红得让你心里格外温暖。
  天空高远,田野也变得空旷。秋收已过,土地完全露出了它黑黝黝的本色,农人把土地耕翻,大地像健美运动员自豪地亮出肌肉和经络。田野里没了庄稼,天地间显得无比空明透彻,一望无际,一览无余。秋后的蚱蜢快活地飞着蹦着,似乎感受不到悲凉。偶尔有野兔蹿入视野,轻巧的身躯腾空跳跃着画出一道道弧线。还有那些在一块叽叽喳喳的麻雀,或聚或散,或飞或驻,好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应该是议论着冬天的去处吧?相比之下,喜鹊就优雅得多,它们也鸣叫着,穿着一身考究的燕尾服,举手投足都有绅士风范。“呱,呱,呱……”比喜鹊叫得深沉、举止更加高大上的还有一种鸟,那就是空中飞行的大雁。雁儿人字形排开,一直往南飞着,它们是九月云天永恒的诗行。每当看到大雁在天空中翱翔的身影,人们自然就会哼起“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没有比这首歌再能表达九月云天之高远和苍茫的了。一览无余的简单,干净利索的明快,这是九月的特写。
  在九月的天地里,那些高大的白杨树依然是挺立的,可没了庄稼的衬托,它们是那样的孤单落寞。但过不了多久,也就在寒露到来之前,农人新植的小麦就会破土成绿。稚嫩的麦苗与渐渐变黄的杨树正操办着时令的交接,从此,空旷了半个月的田野又充满生机。再看山上的树木吧,不知不觉中已由单一的绿色变成了缤纷的七彩,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幅动人的油画。
  九月的夜晚,月亮升起的时候感觉天空特别的高远。柔美的月光会把满天的星斗带向远方。在柔美的月光下,在清凉的秋风里,树叶沙沙作响,这声音会令人产生不尽的遐想,会想到一个个春秋的过往,会想到随白云一起飘走的时光,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重新升起,还未完全隐退的月亮如同尚未褪去的梦的残片恋恋不舍地挂在天上,与片片白云一起在天空中交错漫游着,使得整个天空像水洗般的清亮。
  城里的九月,纵然被大多数人忽视,可天空也是高远的。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楼房挤压和星星点点的树木遮挡,依然可以看到白云悠然飘过的身影。盛夏的余威褪尽,城里那开阔的广场上热闹起来,老人与儿童迎来了他们的黄金时代。天上一个个高飞的风筝,蜈蚣、鲨鱼、燕子、孙悟空、汽车、轮船……无所不有,热闹得就像地上的人群。风筝在碧空中飘荡,把人们胸中的诗情放飞于蓝天,宠辱皆忘。
  云天,九月的云天另一面是什么样?如果你此时有幸乘坐飞机的话,就会看到天外之天。在天上看云,会感觉地上有什么,天上就有什么,只不过上面的云彩比下面的更加浓密、更加纯净、更加梦幻罢了。有的如棉絮般铺开,有的如砂糖般堆砌,有的如盐场般开阔。有的云彩如江河奔流,瀑布直下;有的则像高原上的田地围堰,沟沟壑壑;有的如万年冰川,高低错落;有的灰蒙蒙的干脆什么都不像,却又气势慑人、势不可挡。在天上,无论看到什么,心里都充满着超然物外的神往,都会感受到宇宙的无垠、人类的渺小,自然就会默念朋友的诗句:“飞在天上,我心翱翔。启程莫问归途,幸福就在前方。送人玫瑰,留有余香。和风吹拂千山绿,海纳百川润八荒。蓝天无际,云海茫茫。一叶小舟随风去,处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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