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缘未必是烟民
2016年04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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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曙明
  我不抽烟,平生就没学过,压根儿就不会抽。可是说起香烟,我却与之有着很深的渊源,因为我生在烟厂,长在烟厂。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60年前的那个冬天,我在烟味笼罩中出生在济南卷烟厂保健站。
  那保健站是处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占地面积不大,人员也不多,却设有内科、外科、药房、挂号室、接生站,还有5间病房,23张床位;2间产房,4张床位。相对而论,医疗设施在当年还算是不错的。尤其是那接生站,除了为烟厂职工及家属服务之外,还为附近的山东酒精厂、济南农具厂等企业职工及家属实施接生服务。据记载,从1952年到1960年,共接生婴儿758名,成活率99%,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名。
  “企业办社会”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其实,当年的济南卷烟厂规模并不算太大,职工也不算太多,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厂子里除了保健站,还有职工食堂、澡堂、商店、托儿所、幼儿园、理发店、子弟学校等,当然还有好几处职工宿舍。我从出生到参加工作的1975年,就吃在烟厂、住在烟厂,说长在烟厂丁点儿都不过分。
  当年在我们家里,父亲抽烟,母亲抽烟,兄长也抽烟,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香烟。那时候母亲是二车间的掐烟工,车间里到处是卷烟。我常去那儿找母亲,或要饭票,或拿钥匙。如果说十二三岁之前,我对香烟的熟视无睹尚属正常的话,那么到了十六七岁仍然对它不感冒,显然说明我压根儿就不想学抽烟。记得“文革”后期那几年,社会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当时在烟厂的子女中,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虽然还是在校生,但抽烟的太常见了。分析当年没学抽烟的原因,我想是我享受不了那烟呛。再者,当年学抽烟的男孩子多是些调皮捣蛋包,我是特别要求上进的学生干部,没学抽烟似乎顺理成章。
  结婚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小家,虽然还会经常到烟厂宿舍的父母家,却再也没有进过烟厂的生产厂区。
  母亲是烟厂职工,虽然我自己不抽烟,参加工作以后每个月少不了要帮别人买福利烟,也就是烟厂内部照顾职工的白皮烟。下乡期间,我是为那些与我同病相怜的“插友”买;回城进了工厂后,是为同事买,当然还是为朋友买得更多些。我这项特受朋友们欢迎的历史使命,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烟厂取消了职工福利烟后才算结束。
  我有很多朋友是烟民,说起当初学抽烟,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当初觉得好玩,有的是因为闲得无聊,有的是朋友之间的你敬我让,有的是熬夜提神所需要,有的是为了显示男子汉的性格,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前不久有位结识不几年的朋友,觉得自己烟龄长,且我又不抽烟,就跟我说起了烟厂历史上出品过的香烟品牌。他说,出过趵突泉牌的,也出过千佛山牌的,但没有出过大明湖牌的。我给他更正说,大明湖牌出过,只是出的时间不长。他不相信,非得和我打赌不可。见状我立马拿起电话,给在烟厂工作现已退休在家的小妹妹打电话,让她找出《济南卷烟厂志》,把“大明湖牌”的影印纸盒皮用手机翻拍下来传给我。几分钟后,当我拿着证据给我那位朋友看时,他才不得不服输。他对此很是莫名其妙,“你又不会抽烟怎么能知道得这样详细?”当我告诉他我生在烟厂、长在烟厂时,他才恍然大悟。
  穿衣戴帽各有所好。我以为,抽烟无所谓好坏,想抽就抽,不想抽就算,顺其自然为最好,像我这样有烟缘未必是烟民的固然好,但有烟缘必定是烟民的也未必有什么不好。抽烟虽有害于健康,但对于已知天命的我来说,顺其自然更是一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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