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军
暑假来临,四岁半的女儿倔犟地摇着头再也不愿上假期幼儿园。她可怜巴巴地说:小朋友一个也不认识,老师也不认识,求求你,爸爸,我不想上幼儿园。冲动中的我在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不久,又犯起愁来。我与妻早出晚归,根本无法照顾孩子。无奈之下妻说:“和女儿商量一下吧!让她呆在家里怎么样?好在你中午还可以回来照顾一下。”
说服女儿一个人呆在家里可不容易,她眨着眼睛只是反复不停地说着,她不愿意。从周五直说到周日晚上十点钟,我说得口干舌燥,在无可奈何之中,只好下了最后通牒:那就只有上幼儿园。她不再说话,眼泪在眼眶打转。我狠狠心,义无反顾地走出去将三保险的防盗门锁好。当我推车转头时,我看见女儿站在铁门边握着铁栏杆在小声抽泣。
我们住在一栋老式三层楼的一楼,这里依然有着较淳朴的民风,邻里关系融洽而又复杂。到单位后我立即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女儿悲切的哭声,爸爸,我在家和谁玩呀!我要你快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只能对着听筒发呆,说着一些自己也很快就忘记了的话,但我肯定不能回家。不久,楼上邻居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所有的内容都是关于女儿的,当他们知道女儿是一个人关在家里时,他们终于明白那孩子为什么哭得那么凶,那么凄惨。有埋怨的,有担心的,有责怪的。我只能默默地听着。
心硬也罢,心狠也罢,不负责任也罢,胆子大也罢,我们夫妻俩只有默然,这难言的苦衷只有慢慢地咀嚼,希冀着女儿在炎夏里悄然成长。一周过去了,女儿的哭声渐渐少了,我的电话也往家里打得少了。女儿在家或是看电视,或是搭积木,或是看童话书。我们回了家,每天都能听见她报告所看的新的电视剧内容,或是展示她新塔的积木,或是告知谁谁打来了电话,俨然是个小通讯员。我们这实出无奈的做法竟慢慢得到一些亲朋的夸奖,说是有利于孩子的自立。
“爸爸,家里的电视坏了,我怎么办啊?你快点回来修电视吧!”几天前当话筒中又一次传来女儿的哭诉时,我心里不禁乐了,电视是因网络中断引起的信号消失,我是无能为力的。我一边在电话里告诉她,一边想,她毕竟才是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啊!盛夏还长,她还要经历许多她没有经历过的事,在这哭声中她将走出孤独,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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