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
认识小路,是在去年年底济南市公安局组织的“我最喜爱的泉城民警”评选活动中,小路入选,我则参与编写介绍这些英模人物先进事迹的《承诺的力量》一书。小路,就是这样走进了我的视野。
小路,叫路洪涛,属马,今年38岁,是济南市公安局公交分局侦查二大队的民警,就是大家常说的“反扒”警察。站在我面前的他,一身休闲打扮,T恤衫、牛仔裤和运动鞋,背一个双肩背包。我问他,平时也是这样的打扮?他笑笑说,就是这样。小路个头中等,不胖不瘦,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特别是他的笑容中总有一丝羞涩和腼腆,感觉像个涉世不深的大男孩,很难和印象中酷酷的“反扒”警察联系在一起。但,就是这个看似腼腆又略带羞涩的大男孩,在“反扒”一线战斗了十三年,上百名扒手栽在他的手下,其中不乏扒手界很少翻船的“老科子”。
小路每天的工作状态是这样的——6点多起床吃点早饭,赶在公交早高峰时段上车,他的一天就开始了坐公交倒公交、不停变换车次和路线的繁忙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街上随便凑合,有时盯上扒手也顾不上吃饭。下午下班时间,正是公交车的高峰时段,小路不能像普通上班族那样正常下班,因为这是扒手蟊贼一天中出没的重要时间段。周末,也是小路的工作日。双休日出行人多,小路比平时还要忙。
如果不是公交高峰期,小路通常会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寻找“猎物”,如医院候诊室、火车站汽车站候车室、大型购物超市等公共场所。每年的千佛山山会,小路从不缺席,别人是赶山会爬山游玩,小路通常会押着扒手下山。有一年,小路在山会上抓获两名聋哑人扒手,他一手一个拷着,那架势很是威风,山上的游客纷纷驻足为小路鼓掌、拍照。
去年“五一”小长假,东北的一个“老科子”流窜到济南。此人姓孔,年过半百,在扒手界被尊称为“师爷”。他心理素质强,“业务”素质高,反侦查反跟踪能力强,很少失手。抓他的现行很难,是每个“反扒”警察都想和他过招的人物。当小路通过渠道知道老孔来济的消息,很是兴奋,队上的领导也相当重视。派出小路和其他三名侦查员联合作战,势必要把老孔在济南拿下。
可是,要拿下老孔谈何容易?早上不到6点,小路和战友就在老孔住的宾馆前守候了。不一会儿,穿戴利索的老孔出来了,走到早餐小摊前买早餐。小路发现他掏了半天口袋终于掏出一把零钱,小心地拿出几块钱买了点吃的。小路心里乐了,老孔今天一定会“干活儿”,因为这些“手艺”好的扒手身上不带钱,他们基本是现吃现“挣”,“挣”多“挣”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吃饱饭,老孔坐上了公交车。他上一趟公交车坐几站下来又换成另一辆,再坐几站又换成反方向的,频繁地上车下车,一直折腾到中午。小路和战友兵分三路,有跟随公交车的汽车和摩托车,有在车上跟踪的,有在车站接应的。即使做了充足的准备,狡猾的老孔依然能“金蝉脱壳”。有时他挤到下车车门,开门的瞬间他探出身子要下车,但只是做做样子,又回到了车上。小路的一个战友就这样被“晃”下车,不能再近距离跟踪了,只能请求队上支援,换另一名侦查员。因为,老孔会记得这一站下车的每一个人,如果发现某一个人再一次出现,他会立刻警觉,随之就在这个城市消失了。
老孔下车上车都是在不经意间进行,还好小路一路跟踪没有被他发现。跟踪老孔很累,不能太近让他发现,又不能太远看不到他的举动。即使小路使出浑身解数,在人多拥挤的车厢里,还是错过了几次老孔的画面。中午,老孔来到人头攒动的芙蓉街,在一家饭店里喝着扎啤,桌上还摆着几盘菜,很是惬意。小路他们在不远处的地摊上买了几个包子吃。他们知道,老孔上午肯定得手了,有钱喝酒吃饭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孔没有发现“尾巴”,所以才能在此轻松喝酒吃饭。
就这样,一连三天,老孔坐车、倒车、逛超市、买吃的,一直忙活到第三天晚上。晚上7点多,老孔从一辆公交车下来,立马换乘一辆刚刚从火车站驶出的公交车,职业敏感让小路预感今晚有戏。果不其然,在车上,老孔死死地靠近一名中年妇女,但由于车厢内灯光昏暗,老孔动作极快,小路和战友离得远没看清,但感觉他应该得手了。下一站刚到,老孔急忙下车,小路和战友马上跟随下车。放松警惕的老孔来到马路对面的绿化带边走边“洗包”,小路和战友们飞速从四周包抄过去,将老孔死死摁在地上,被他“洗”掉的身份证、银行卡等撒了一地。一脸惊恐的老孔一时语塞,半晌,才用浓重的东北话问道:“你们跟踪我多长时间了?”小路笑着说:“从你第一天到济南。”
一直到坐上警车,老孔还不相信会栽在济南警察的手里:“我是高手,你们也是高手,佩服佩服!”老孔的话把大家逗乐了,几天来的辛苦一扫而光,抓个“高手”,值了!
那次,还没有采访完,小路接到队上有任务的电话就匆匆离开了。目送他的背影,看着行驶在街道上的一辆辆公交车,一种温暖涌上心头。是的,当你坐在公交车上,也许就有一位像小路一样的“反扒”警察站在你身边,他们为大家的安全出行尽职尽责,他们让这个城市充满温情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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