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树一样成长
2016年10月2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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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瑞欣
  今年暑假,陪女儿去台湾做了一次梦寐以求的宝岛游。在阿里山博物馆,我们初次看到大树的年轮标本,颇为震撼。抚摸着颜色深浅呈现细微差异又排列规律的一百六十个圆,我似乎触摸到一颗安详坦荡柔软向上的灵魂——人若像大树一样成长有多好。
  像大树一样成长,像大树那样深爱着脚下的土地,一棵树,无论是参天大树还是纤细的幼苗,栽种到哪里它就在哪片土地上扎根。风吹过来雨淋过来雪落下来,一棵树站在原处脚踏实地巍然不动,赞美着阳光明媚感恩着冰雪的洗礼。
  像大树一样成长。像一棵树那样安详地拥抱每个日出日落,把成长的信念交给时间。时间的力量最强大。时间给树干画出圈圈美丽的年轮,时间让弱小的树苗变成栋梁之才。
  我回想起父亲和他种的树。父亲在老家天井里种了两棵洋槐树,时光已将纤细的树苗变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树干壮硕挺拔,树姿昂扬超逸,欢天喜地的鸟儿在大树牢固的枝杈间筑起温暖的巢。
  我记得两个哥哥考上大学时,邻村有人家以给我父亲出钱住院治病为条件,让我的大哥或者二哥去给他儿子替考,父亲坚决不答应。三十多年过去了,两棵洋槐树的耳朵边依然回荡着父亲不慌不忙的话:“你不要再来说了,我不会犯糊涂让儿子去做违法之事!”父亲积劳成疾没钱医治过早离世。如果当年父亲答应了替考之事,父亲的病也许会治好,可是,大哥能顺利读军校晋升将军吗?二哥能顺利读北大成为造福社会的科技人才吗?父亲短暂的一生活得多像棵安详的大树。
  像大树一样成长,像大树那样永远乐观向上向着阳光。我记得雪白的洋槐花开得如诗如画的五月,母亲站在树下微笑着把刚做好的一摞白面饼送给了讨荒的异乡人,我不高兴了,在物质极度匮乏的七十年代,白面饼是美食。母亲微笑着跟我说,傻孩子,人家一辈子或许就到咱家讨一次饭,那么可怜的人,咱少吃口就少吃口吧。
  还记得我被选入乡镇重点班学习的第一学期,新开的化学课测验我开天辟地考了踏进校门以来第一个不及格。周末回家告诉了母亲,星空下,母亲边剥玉米边哈哈大笑着说,“闺女,你肯定是没下力啊,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母亲说准了,因为不感兴趣,我平日除了听讲勉强完成作业几乎不摸化学书。当天晚上,我便羞愧地打开簇新的化学课本,聚精会神地做起了习题。第二次化学测验我取得了好成绩。
  我永远记得母亲唯一认真打我那次,因为我从九奶奶家苹果树上顺手牵羊摘了个大苹果,母亲打过我后,拉着我找到九奶奶当面认错、道歉,九奶奶收下苹果又送回来,站在大树底下毫不在乎地说给母亲,一个苹果何必难为孩子,送给孩子吃吧。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孩子从小就要诚实做人,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感谢母亲在我年幼的心田种下一棵诚实善良的阳光之树。母亲短暂的一生活得多像棵乐观向上的大树,不论生活多么难多么苦,外表柔弱的母亲永远像棵坚强的大树,枝叶悄然伸向更加辽阔的天空,树根默默地扎进泥土的更深处。
  “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长大成人;一只白鸽要飞跃多少海,才能在沙滩沉睡;一些人要生活多少年,才能获得自由;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才能看见天空!”(鲍勃·迪伦《在风中飘》)我说,一个人,要像大树一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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