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海
日前,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向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报告内容有着不少的“第一次”,其中就包括城镇调查失业率的提出。报告明确,2018年将把我国城镇调查失业率控制在5.5%以内。这是政府工作报告首次将“调查失业率”这一指标作为预期目标。
我国首次将城镇调查失业率纳入预期目标,意义重大。此前多年来,反映我国失业状况的重要数据,是公众早已熟知的城镇登记失业率,也就是由拥有城镇户籍的居民主动申报失业登记而形成一个数据。但是,由于很多真正失业的人不一定会去登记,或者不知道要去登记,政府每年实际公布的登记失业率数字,要比真实状况低一些。这个客观上失真的失业率数据,并不能准确全面反映就业状况,也不利于精准制定就业政策,切实解决失业问题。
比起城镇登记失业率,城镇调查失业率则是反映就业状况的一个更有价值、更有效的指标。因为它是基于相关部门主动进行人口抽样调查,而非依赖失业人员被动登记,而产生的一个数据,其优势有二:一是样本科学,能确保数据真实准确；二是调查对象、范围较大,包括大量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和人户分离的城镇户籍人口,都可以被调查,代表性更强。这样得出的失业率数据,可以全面反映就业状况,更有利于开展失业问题治理和相关经济分析。
当然,城镇调查失业率的真实准确是从理论上说的。换言之,从理论上说,城镇调查失业率一定比城镇登记失业率真实准确。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失业率不仅是判断就业形势的晴雨表,而且是判断经济形势的晴雨表,对一个国家是如此,对每个地方也是如此。那么,公众的担心就来了:各地上报的城镇调查失业率,都能保证真实准确,没有加以任何修饰吗?毕竟,一个不太好看的调查失业率,有可能影响某些地方的政绩和脸面。
要实现把城镇调查失业率控制在5.5%以内的目标,就需要用现实活化理论,用理论照亮现实。从上到下要构建一个完整严密的调查制度与指标体系,科学设计方案,禁绝一切人为干预,堵塞一切假造漏洞,加大力度处罚造假,鼓励民间和学术界对调查失业率等数据深入研究,把调查失业率真正变成经得起推敲的权威数据,而非仅仅看上去很权威。还可借鉴发达国家已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验,统计并公布多种形式的失业率,多维度呈现就业市场的真实状况。
就业是民生之本,失业是民生之痛。用调查失业率取代登记失业率,只是从顶层制度设计上前进了一大步,失业数据失真,除了制度设计有缺陷、技术手段有限,无法做到精确统计之外,还有数据造假之类更深刻的原因。毫无疑问,后者是接下来从上到下都必须要攻克的难题。在很大程度上,推行调查失业率易,攻克数据造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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