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评论员 朱文龙
11月9日,北京市公安局通报,今年以来,以“结婚”为手段过户京牌指标违法犯罪持续高发,截至11月6日,共抓获嫌疑人166人,起获结(离)婚证及大量电子转账记录。
在报道中,有两组数字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名37岁的女子两年结婚离婚28次,变更过户车辆23辆；另一名26岁的女子自2018年以来结婚离婚17次,变更过户车辆15辆。如此快的结婚、离婚速度,令人咂舌,如此多的变更车辆数目,令人吃惊。这些人的行为,不仅严重破坏社会管理秩序,还挑战了人们的婚姻观、家庭观。他们受到法律的严惩,纯属咎由自取。
事实上,将“婚姻”作为谋取个人私利工具的事情并不鲜见。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购房、落户、拆迁、入学等方面。婚姻本来是庄严且神圣的,现在却被有些人当做利益天平上随意拨动的砝码,这其中的原因令人深思。
从法律角度而言,并不存在“假婚姻”的说法。只要依法在民政部门办理结婚、离婚手续,都是真实的,受法律保护的。这也决定了人们选择“假婚姻”存在巨大的法律风险。正如报道中所指出的,“假婚姻”很有可能会引发情感纠纷、财产纠纷,很多人因此蒙受了经济损失。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人们“假结婚”“假离婚”的脚步。在某专业房产网站关于“为买房子假离婚,你愿意吗”的网络调查问卷上,就有64%的网友选择了“可以试一试”。
人们有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一方面,婚姻关系和户籍人口制度与商品房的限购、购车上牌、房屋拆迁补偿等密切关联。比如报道中所提到的京牌过户问题。由于北京城市大、人口多、道路资源紧张,北京车牌非常难得。而通过和有牌照者“假结婚”,则可以很快拿到北京牌照。这种办法成本低、周期短、获利快,人们很难不被诱惑。
另一方面,“敏锐”的商业嗅觉,让“无利不起早”的商家闻到了这块巨大利益蛋糕的“美味”,迅速形成了完整的利益输送链条。报道中就提到,买方通过“黑中介”,与指标持有人取得联系,交纳定金。双方以合法方式“结婚”,变更小客车指标后,再办理离婚手续,并支付尾款。“黑中介”与指标持有人按比例分成。商家的推波助澜,再加上个人的刚性需求,使得“假婚姻”大行其道,且有肆无忌惮之势。
针对目前出现的“假婚姻”现象,进行严厉打击固然是必要的。但是仅仅靠此,并不能达到“斩草除根”之效。像北京警方的这次行动,虽然抓获了一批以结婚为手段,骗取、买卖北京市小客车车牌指标的犯罪嫌疑人,也切断了利益输送链条,但这仅仅是个案。在现实中,别说我们普通人,即便是警方也很难辨清“真婚姻”与“假婚姻”之间的区别,只有结婚、离婚的次数异常,才有可能引起警方注意,由此发现背后的违法问题。很多人因此钻了“空子”。
破解“假婚姻”现象,必须正视“假婚姻”背后的真问题。正是由于房产、拆迁、教育、购车、低保发放等政策与婚姻家庭紧紧捆绑在一起,才造成了“假婚姻”问题。因此,有必要对这些政策性规定进行“解绑”,减轻其与婚姻家庭的关联。这样既可以堵住人们利用“假婚姻”谋取私利的路径,又可以让城市治理更加科学化、精细化、智能化,从而更有效地打击非法转让号牌等行为,从根本上解决“假婚姻”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