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生
深陷于“权斗剧”之中的万科在7月4日复牌后,其股价不出所料地出现了连续跌停。由于其在去年年底停牌时的价格已经达到24元以上,因此每一个跌停都带来了其市值的快速蒸发,也意味着去年高位持股时进场的投资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股价下跌,财富损失而毫无办法。
尽管在万科复牌之前市场普遍预期其将会出现“一字跌停”,但是当这种预期成为现实的时候,曾经围绕着万科控制权而出现激烈博弈的万科、宝能和华润三方再次发生激烈争执。在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消息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万科的工会向法院起诉,指控宝能等机构的行动侵犯了股东合法权益,据称法院已经受理。由于万科复牌后出现了跌停,万科工会的“登高一呼”似乎能得到广大投资者的肯定。更让人纠结的是,万科复牌以后的这两个交易日,A股市场大盘出现了一波近期少见的反弹行情,上证指数成功地翻过了3000点大关,而万科作为一个市场公认的绩优股,却未能随着大盘的反弹出现上升行情,因此,由宝能挑起的对万科股票的举牌收购行动就更成了千夫所指。确实,如果没有宝能的举牌收购,万科似乎就可以风平浪静了。
但是,将万科股价暴跌归罪于宝能,并不符合资本市场的特点。在市场上,牵动股价涨跌的因素很多,除了个股自身的“非系统风险”,更多的还有大盘的“系统风险”。万科自去年年底停牌至今已逾6个月,在这期间,A股大盘出现了下跌30%以上的走势,同一时期在香港股市未曾停牌的万科H股也出现了差不多的跌幅,万科A股则由于停牌而逃过了这一劫,因此其复牌以后的暴跌,其实是一种补跌,也就是要让股价站到与大盘一致的水平线上,这是市场的意志,不是任何力量能够加以扭转的。因此,将目前万科股价下跌的原因归咎于宝能,显然有失公平。事实上宝能自身已经成为万科的大股东,它要损害股东利益其实就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因此这在逻辑上无法成立。股价涨跌更多是由诸多复杂的市场因素决定的,万科工会要追究宝能侵犯股东的法律责任,如果仅仅在股价下跌上做文章,是很难得到法院支持的。
实际上,正是由于宝能在去年年底的举牌收购,才使得万科的股价出现了有力的上涨。万科尽管是一个业绩比较优秀的公司,但股价一直偏低也是事实,宝能的举牌使其股价出现了强劲上升,这是一种价值发现,而万科为了制止宝能的收购,在去年底尚未有明确的重组意向的情况下匆忙宣布停牌,中断了万科股价的进一步上涨之途。当然,万科当时的停牌举措,在我国证券法规的许可框架之内,但如果一定要追究万科这几天连续跌停的责任,显然这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长时间的停牌使投资者失去了随时出货减少损失的机会,而同一时期在港上市的万科H股未予停牌,这是因为香港的证券法规不允许上市公司在没有明确重组意向的情况下随便停牌,两相比较,可以看出内地市场法规有待改进之处。而万科H股因为没有停牌,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也随港股大盘出现了下跌,在万科A股复牌后,它反而出现了上涨,走出了迥然不同的行情。
在万科停牌期间的半年内,尤其是在万科股票复牌前夕,万科与宝能、华润的博弈骤然升级,复牌以后,这种争执也没有停下,这当然将影响到复牌后的万科股票走势。但值得注意的是,就在7月5日收盘前夕,有大资金忽然进场在万科跌停板上猛烈吸筹,使当天万科的成交量猛增到接近40亿元。如此操作对后市有何影响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中小股东或者说散户们,在现有的规则之下,只能是后知后觉的一方,甚至因为后知后觉落入“圈套”。或许一些中小投资者,看到A股市场的复苏迹象之后,选择远离万科这片“战火”燃烧之地,可是,谁能确保自己不会遇到另一个万科呢?(作者为财经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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