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妈在一起时,是航航最幸福的时光。 本报记者 范佳 陈玮 摄
本报记者 陈玮 范佳
实习生 李娜娜 孙悦
想呆在家长身边
就跟着父亲去上班
8月1日下午6点,在济南做家庭育婴师的刘梅,等到孩子母亲下班后,就赶紧收拾东西往家里赶。刘梅的女儿放了暑假,从惠民县老家来到济南与父母团聚,刘梅一分钟也不想多耽误。
刚到家门口,10岁的女儿小静就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了刘梅。刘梅和丈夫租的房子是一个平房顶上加盖的小屋,只十平米左右。然而小静却很满足,不停地说着这里好。“有爸妈,还有很多动画片。”
屋子满满地挤着两张床。单人床是专门为了小静过来临时准备的,但小静每天都要跟妈妈抱在一起睡。
“孩子很黏人。”刘梅笑着说,却使劲将趴在自己肩上的小静往怀里抱了抱。小静很喜欢这样依偎着母亲,只要刘梅坐下来,小静就紧紧靠在她的身旁。
每年只有寒暑假才能与父母团聚,小静说,想抓住每一分的时间,跟父母呆在一起。
刘梅每天都要在客户家带孩子,从早上6点出门,晚上6点才到家,不方便带着小静,小静就一定跟着做业务员的父亲。
父亲去拜访客户,小静就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父亲去公司上班,小静就带着书本,在空闲的工位上写作业。有一次腊月二十八,父亲要挨家挨户走访,小静就帮着父亲一起拿着礼物,在寒冷的北风里穿梭。
家里再暖和,小静也不愿意一个人在家。“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说完,小静使劲点了一下头,笑起来双眼像是两弯月牙。
最幸福的时刻
是和爸妈一起吃饭
小静离开爸妈的时间有5年了。
在小静的记忆中,5岁那年的夏天,是她哭得最伤心的时候。面对家庭的贫困,刘梅和丈夫决定离开家乡去城市打工,将小静留给姥姥照看。
在此后的5年里,他们辗转滨州、青岛、济南打零工、跑业务,最终租了房子,留在济南。小静想爸妈了,就打电话给他们,小静的父亲不敢说太多话,他怕说得多了,就会更想孩子。而刘梅每当看到客户家的孩子,都会想到小静,心里更不是滋味。 小静在家更是每天都盼望着寒暑假。今年7月还没期末考试,小静就一天一个电话提醒爸妈别忘了接自己去济南。小静放假的第一天,刘梅的丈夫就去了老家,将近两个月的假期,刘梅和丈夫一天都不想多耽误。而小静每次都带着自己获奖的作业和剪纸作品,给爸妈看。
然而对于11岁的航航来说,两个月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让他很羡慕。在天桥区一间狭小的平房里,李健一家三口刚吃完午饭,靠在一起坐着聊天,这样温馨的时刻只有十分钟,一会儿李健就要出门扫街了。
两岁起,爸妈就把航航留在了泗水县朱家村的老家,由爷爷奶奶照看。夫妻俩来到济南天桥区做了环卫工,至今已有九年。
航航上学后,只有在寒暑假,奶奶才能把他送到济南。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颠簸,才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爸妈。但每次团聚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
虽然每年寒暑假都把航航接到济南,但是真正陪他的时间却很少。“孩子来了也只能自己在家写作业、看电视,我们工作太忙了,根本没空带孩子出去玩。”李健说,他每天凌晨3点多就要起床,干到6点吃完早饭后,再从7点干到11点,下午1点再干到5点。李健负责的路段是个菜市场,平时垃圾很多,他每天回到家里,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这9年里,甚至没有带航航去过公园玩,然而航航很懂事,不能上街干活,航航就做力所能及的家务。刷碗,擦桌子,买馒头。
当记者问航航喜欢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干什么时,航航说:“最喜欢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吃饭。”
亏欠孩子太多
只想尽量去弥补
“这些年我们亏欠了孩子很多,老人身体也逐渐不行了,总把孩子留在老家不放心。这不,最近我们终于把孩子接了过来。”李健笑着说。航航今年转学到天桥区一所小学,以往的生日只能从电话中听到爸妈的祝福,如今,他最近一个生日是爸妈买好蛋糕带他去饭店庆祝的。
然而小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想当演员,学表演,上艺术学校,就像范冰冰那样。”小静抱着母亲的胳膊,大声笑着说。刘梅看着她笑笑,深深叹了一口气。由于她和丈夫没有社保,不符合外来务工子女就近上学的规定,尤其是转学,更是难上加难。
“我们也想把孩子接到济南来,天天看着她,给她最好的教育,但是却无能为力。”他们盼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攒钱买个房子,能给孩子落上户口,然而这几年的积蓄,只能够在郊区买个小房子。
即便如此,刘梅和丈夫仍尽力满足着女儿的一切愿望,给她买喜欢的发夹、爱吃的零食以及想要的衣服。前几天,喜欢小动物的小静央求爸爸给她买一只小宠物,明知道十几平的房子养宠物并不方便,但刘梅的丈夫二话没说,第二天就买了一只大兔子。经常凑合的两口子,每天都精心准备小静爱吃的饭菜。
刘梅和丈夫最怕的,就是小静感到孤单。小静抱怨刘梅一天都在外面上班,没有时间陪自己玩,刘梅就把下班回来洗衣服的时间放在早上,腾出来的时间陪小静玩斗地主、大富翁,有时还故意输给她。小静让她减肥,她就每天跟着小静做瑜伽,尽管一天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而小静也很懂事,每天都给父母倒洗脚水,给他们洗脚。刘梅说着眼眶中有了泪光,她希望这样的日子长些,再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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