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政
似是初秋姗姗刚到,深秋就要匆匆挤来,而那海边的初冬,似乎也在眨巴着惺忪的眼睛跃跃欲试。唉,这个季节,就像七八岁的孩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真的是鸡不理、狗也嫌。
寅时刚过,窗外曾经喧嚣的街道突然变得异常宁静,海边的那抹五彩的朝霞似乎还在后台梳抹,流淌的大街在忽闪的路灯下只是偶尔露出诡异的亮光,马路上的斑马线被露水披上了靓装,本来金黄的树叶在偶尔路过的车灯照耀下显得异常惨淡孤独,小区楼上似乎点起了远山茅屋的独盏油灯。
我回忆着昨日,晨时窗外那片昏暗之后的景象,是秋叶的点片金黄还是天空的五彩斑斓,是车水马龙的喧嚣还是清闲自在的悠闲?是静还是动,是远还是近?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概念。于是,回想中木然打开电脑,迎面扑来的是不久前长城上的鼎沸,九寨沟的五彩,坝子上的悠闲,大海边的喧嚣。
我思索着,昨日清晨的这个时候,爷爷应该已经牵着孙子的手小心地过马路了,老太太的手提袋已经被全家当日的蔬菜和海鲜装满了,刚才那位还在赤膊健步的行者已经变成了提包上班的潇洒白领,马路上的拥堵平添了小城市恼人的“繁华”,阳光却把世界的本来面目彻底还给了大地人间。
窗外,那不远处的独盏茅灯似乎又多了些伙伴,不远处海边的淡淡红润将这里装扮成羞涩的早晨。与窗外马路相隔的窗棂上闪烁着一排短红蜡烛一样的霓虹亮光,像跳动的键盘在整齐地舞动。
起身离桌,静思自我。窗外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不再是昨日那个。浮动的心去看世界,身边的宁静永远不再。起身出门,彩霞已飘在天际,寒风吹拂着晨露,淡淡的雾霭将清晨这最后的面纱撕扯。朦胧之中街上传来跑步人手持音响摇曳微颤的歌声,月朦胧,鸟朦胧,荧光照夜空,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
原来还是如此。这恼人的季节,诱人的季节,朦胧的季节,这琢磨不透的季节,这充满颜色的季节,这也是心静才能看到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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