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镕
鸡年到来,不禁想起泉城济南多彩的鸡文化。
先说和鸡有关的济南山水地名,我家就住在市区东南金鸡岭下的阳光舜城小区。饶有趣味的是,从前当地人给这一带山岭取的地名,还有金鸡爱吃的昆虫名称,诸如蝎子山、蚰蜒山之类。那金鸡岭的山峦形状,则有些像老母鸡吃饱了趴窝孵卵的样子,山上的乱石似数不清的鸡蛋。
济南市区周围以鸡命名的地点,还有高新区鸡山小学;党家庄镇的鸡耳屯村；历城区孙村镇的鸡山、鸡山村,港沟镇的鸡山寨、鸡山坡村；长清区万德镇的鸡冠山、鸡鸣山,张夏镇也有个鸡冠山；章丘市官庄乡的四鸡山,垛庄镇的鸡爪顶等。
济南泉水以鸡相称的有,市区西南柳埠镇九塔寺的金鸡井,口径约半米,井不算深,水势旺盛,清澈见底。井东千佛崖有个直径半米的天然洞穴,民间传说,从前有一对金鸡栖居穴内,金鸡双宿双飞,每天临井鸣啼报晓,啄水嬉戏。此外,章丘市曹范镇瓦口岭村西有一处锦鸡泉,和当地的另一处柳泉相距150米,两处泉景相映成趣。
老济南语言文字常见的“鸡”,记得小时候上私塾,较早学习的《三字经》,有句“马牛羊 鸡犬豕”；这是我见的第一个“鸡”字。大概80年前,我们学龄儿童都是这样一生之中初识“鸡”字吧。想当年日常生活中,较早听到和说到鸡,多半都是家里养鸡；吃鸡或鸡蛋做的菜。另外,有时能听到街上商贩拉着长腔的吆喝声:“卖小鸡来——”“卖鸡蛋来——”
老济南的家庭习惯养鸡,日常生活受益不小。我家居住的老济南商埠魏家庄民康里一带,差不多家家户户院子里垒有鸡窝,这些人家天天都能从鸡窝里捡到鸡蛋,俗称鸡子。
家里常见常用和鸡有关的东西,有每天搞卫生的鸡毛掸子。我们小朋友做游戏踢的鸡毛毽子,都是自己动手制作,讲究选用活公鸡的尾毛。从前流行的儿童玩具之中,有泥巴捏制涂上彩色的小公鸡、小母鸡、小雏鸡；绒布制作的各种小鸡。儿童常玩的游戏,则有“老鹰捉小鸡”。我家曾经养过“斗鸡”,两只雄鸡相斗,胜者引颈长鸣,好不威风。届时,观战的孩子们常常唱道:“鸡斗,鸡斗,擀饼吃肉”。
我在《三字经》中,还读到另一个“鸡”字,即“鸡司晨”。意思是鸡在每天早晨天亮的时候报晓。公鸡报晓的鸣叫声,时称“鸡打鸣”。记得小时候,每天清早都能听见左邻右舍的鸡打鸣。
说起报晓鸡,老济南这方面的情况,有点像80年前流行的一首电影歌曲——李隽青作词、李七牛作曲、周璇演唱:“……报晓鸡,多少声音都跟着它起,前门叫卖菜,后门叫买米。哭声震天是二房东小弟弟,双脚乱跳是三层楼小东西。只有卖报呼声,比较有书卷气……”这段抒情、浪漫的演唱,也是老济南局部晨景一个缩影。
老济南的传统鸡肴,有烧鸡、炖鸡、酱鸡、熏鸡、炸鸡、扒鸡、肴鸡……宴席上,还能品尝到色、香、味俱佳的宫保鸡丁、清蒸鸡、黄焖鸡块、鸡茸鲍鱼汤等等。遇到谁家结婚订婚办喜事的,则把鸡蛋染成通红通红的颜色,寓意红红火火,吉祥幸福。
鲁菜有一道“霸王别姬”,这个菜名倒过来读成了“姬别王霸”,谐音为“鸡鳖王八”。实际上,它入肴的主要原料,还真是鸡和王八；鳖、王八为同义词。整个菜名的故事,即楚霸王项羽在乌江自刎时,告别虞姬；这儿把姬音转为鸡,霸王音转为八王；别音转为鳖。
饶有情趣的是,老济南的地方风味肴馔,把鸡尊称为凤。称鸡翅为凤翅,鸡爪为凤爪；鲁菜名肴有一道“锅塌凤脯”。鸡还音转为另一个美好的字眼“吉”,至今济南人爱用“鸡年大吉”作为春节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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