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我收拾棉衣的时候,发现几本相册躺在柜子最底层。打开的时候,一张照片突然从眼前划过。我赶紧翻回来,看了又看。这是张中学时代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个女生。它曾经在我床头柜的相框里待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我藏在了相册里。
情窦初开的那年,我上初中。那时,稚嫩和羞涩刚刚爬上脸庞,就在那时,我暗暗地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
当年的我,十足的毛头小子,各方面都不出众。没有高个子的风流倜傥,没有爱打架的飞扬跋扈,更没有学习好的沉稳踏实,是地地道道的、总被他人忽略掉的一个。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一停下来,脑海里就会浮现她的影子。
记得那时我总爱在她班门前走过,虽然面向前方,但眼睛却早已瞟向了她的座位。上世纪90年代的中学,清一色的蓝色校服,乍一看上去,很难分清谁是谁。课间的时候,我总会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每次都能抓住想要猎取的目标。她那时很喜欢跟男生打闹,我恨不能是那些跟她打闹男生中的一个。
那年春游植物园,其他同学三五成群地四散开来,而我的眼睛总在寻找她。从植物园回来没几天,老师开始分发春游的照片。说是分发,其实是让学生们拿钱买,按张数谁的相片谁交钱,每张八毛。
我第一个去了总务办老师那里。在找完自己的后,我又向她班里的照片找去。
“这不是你们班的。”老师说。
“我知道,我替他们捎的,就一张。”我回答道。
她那张穿着校服、姿态优美的照片,就这样被我收入了囊中。
照片拿回来后,我买来了一个相框,小心地放了进去,生怕弄脏弄坏。装好后,就把相框摆在了我的床头柜上。
有一次,母亲问我:“这是谁啊?”
我故意转身装作不在意地说:“同学。”
“你这同学怎么长得像明星呢?”
“哪有。”虽然这样说,我却忍不住窃喜地回头一看,原来相框是两面的,母亲看到的是买来时自带的赵雅芝的图片。
那短暂而美好的回忆,就如大海退潮时的波涛,猛烈而来,缓缓而去。
二十二年后,当这藏起来的美好再次被发现的时候,我把这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她。
她惊讶地问我:“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至于这张照片怎么会藏在我的相册里,她不会知道。
一粒当年种下没有发芽的种子,现在,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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