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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傩图》里,宋人如何送“瘟神”

齐鲁晚报     2022年04月19日
  □孙葆元

  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瘟疫,瘟疫与人类伴生。古人不明白细菌与病毒感染,把人间的流行病通称为瘟疫,把人染病称为邪风入侵,在施治的时候便祛风扶正。古时的人们一直很困惑,生活得好好的,瘟疫怎么就来了呢?思来想去,觉得是风在作祟,有瘟神驱动风魔干扰了人间的正常秩序,于是就有了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宋代《大傩图》。《大傩图》描绘的是驱鬼祛疫的场景,人戴傩面,或扮成诸神,手持水瓢、扫帚、扇子、鼓和一些法器,舞之蹈之,谓之作法,目的当然是让瘟疫远避,同时也祈求人间祥和。
  傩戏演成了民俗,欢娱于日常生活。当然,宋代的政治家们不为这些热闹所惑。庆历四年(1044),富弼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来到京东路,先出知郓州,一年后又加给事中出知青州,并兼任京东路安抚使。这时河朔地区遭遇洪灾,流民拥向京东路,富弼不敢怠慢,全力以赴投入抗灾。他没有盲目地效法前人征粮、放贷、熬粥、施救,而是以抵御瘟疫为着眼点,做了通盘部署。他组织起一支吏员队伍,凡是有职的、待职的,一律行动起来,发给薪水,负责安顿逃难而来的灾民,防止与原住民混居。为了防止瘟疫入城传染,灾民一律不准入城,“盖以官廪,得公私庐舍十余万区。”他让这支吏员队伍在城外建起十余万庐舍安顿之,然后“劝所部民出粟”,让城外的灾民吃饱肚子。“山林陂洋之利可资以生者,听流民擅取。”把部分资源向灾民开放,让他们自力更生。官府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死者为大冢,葬之,曰‘丛冢’”。就是说,把死去的流民集中掩埋,防止瘟疫流行。
  史家盛赞富弼的科学态度。《宋史》赞他:“前此,救灾者皆聚民城郭中,为粥食之,蒸为疾疫,及相蹈藉,或待哺数日不得粥而仆。自弼立法,简便周尽,天下传以为式。”古人不知道瘟疫的传播方式,以为“蒸为”所至,其实是“聚为”所至。富弼不让流民进城,另行安置,既体现了抚恤之心,又杜绝了交叉感染,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隔离”。
  富弼走后,哲宗朝,滕元发守郓州。这时安徽、河南又暴发瘟疫,流民纷纷逃往郓州。滕元发就借鉴了富弼的经验,下令“先度城外废营地,召谕富室使出力为席屋,一夕成二千五百间,并灶器用皆具,民至如归”(《宋史·滕元发列传》)。
  此经验被一代代官员复制着。绍圣元年(1094),晁补之知齐州,就是今日之济南。是岁,河北遭遇灾荒,流民拥向齐境,晁补之一面向朝廷请求调粮,一面准备药石,安排下处,“人既集,则又旦日给糜粥药物,补之皆躬临治之,凡活数千人”。而死去的,“择高原以葬死者。”这次还是一次“隔离”的处置。
  史册不可能从免疫学的角度讲述为什么流民要与原住民分居,也没有讲明瘟疫中死去的人要迅速瘗埋,但是,重瘗埋说明他们已经意识到瘟疫传播的危害性,而尸体就是传染源。早期的曾巩也面对过同样的问题。庆历年间他任越州知州,那一年也碰上饥荒,史载“岁饥,度常平不足以赈给,而田居野处之人不能皆至城郭,至者群集,有疾疠之虞”,“疾疠”就是瘟疫。曾巩已经意识到灾民聚集的危险性。当时常平仓储粮短缺,不足以赈济灾民,于是灾民就往杭州城内涌去。危急时刻,曾巩召集富人筹粮,“总得十五万石”,缓解了矛盾。此后河北地震、水灾齐发,曾巩上疏说,“然百姓患于暴露,非钱不可以立屋;患于乏食,非粟不可以饱;二者不易之理也”。更应该注意的是,在施救中,灾民“又群而处之,气久蒸薄,必生疾疠,此皆必至之害也”,他发出了预防瘟疫流行的警告。
  瘟疫猖行已经成为社会的共识,然而,怎样驱逐瘟疫,民间的看法却有相当大的差异,有人崇医,有人崇巫,于是就派生出种种祈求神力驱疫的闹剧。这是人类对于传染性疾病认识的初级阶段。由于看不到细菌与病毒的存在与传播,却屡屡被这些菌群袭击,望风扑影在所难免,唯一的解释就是魔与神。请神驱魔,就上演了大傩的仪式,人们扮成神,举着法器,招摇过市。渐渐地,在驱逐瘟疫之外,又寄予仪式祈福的内容。
  宋人还有一个思维的误区,是“医巫同源”。他们认为“医出于巫”,医也是巫,巫也是医。这就给不法“行医”者留下一个空子,也给科学地防控瘟疫陡增许多麻烦。宋人刘挚在《忠肃集》中记载:荆湖南北两路,“民尚淫祀,疾病不治疗,听命于巫”。两湖如此,福建路亦如此,陈宓《惠民药局记》说,此地泉州安溪“俗信巫尚鬼,市绝无药,有则低价以质州之滞腐不售者”。这就十分严重了,信鬼不信药,以致药物滞销而导致腐朽不能出售。不服药带来的社会后果此文没有说,不难预料,一定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那么,是什么人装神弄鬼呢?宋人何薳在《春渚记闻》中记述了一个见闻,说:他夜过平江,宿在一个村子里,夜晚突见“村人坎鼓群集”,原来在搞赛神会。不禁前往观看,有个神号叫“陆太保”的神,其实就是邻村陆家的儿子,“每有所召,则其神往”,有村人问疾,“虽数百里,皆能即至其家。”后面一句,有些虚妄,但是“赛神会“这种形式证实了宋时对疾疠的恐惧。更滑稽的事例出在北方。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说:时,关中地区的人没见过螃蟹,那个家伙长得怪模怪样,看着就恐怖异常。有一个人收藏了一只干蟹,谁都不敢触碰,只是有一条,哪家有了病疟者,必借去挂在门上驱邪。沈括调笑道:“不但人不识,鬼亦不识也!”于是宋代朱彧的《萍州可谈》中就介绍了许多巫神,“疾病官事专求神,其巫不一。”有了神就要禳神,“又以傀儡戏乐神,用禳官事,呼为弄戏。”于是,我们就看到了那幅《大傩图》,《大傩图》就是弄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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