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伤痕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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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伤痕

2015年12月0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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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吉训

　　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长,儿时的事也就一天比一天模糊起来,唯有母亲那带着哭腔的呼唤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家里很穷。母亲里里外外是把好手,忙了家里忙地里,一会儿也不会闲着。白天,父母下地干活去了,一把锁就把我所有的欲望一起锁在小院子里。那时的我,一有机会,就溜出去四处逛,母亲的喊声就时时在田野里响起:“连儿,你在哪儿?回来呀!”
　　那一天,门上的锁又“咔嗒”锁上了,瘦削的身影在我从门缝里挤出的哭声中渐渐远去。我跳到了门前的草垛上,像一只从笼子里放飞的鸟,一头扎进了大自然的怀抱。我捉蜻蜓,扑蚂蚱,摸河蟹,逮小虾……玩够了,脱光衣服,跳进清清的河水里,直到筋疲力尽,才爬起来枕着暖暖的草坪一头睡过去了。
　　　“连儿!”母亲的喊声将我喊醒了。我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母亲就出现在我眼前。母亲顺手从地上抓起了一根细条儿。啪!那根细条儿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背上。
　　我惊呆了,竟忘了哭。母亲也愣住了。我只记得母亲丢了细条儿,用粗糙的手摸着我背上那道痕,眼泪就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
　　许多年后,我做了父亲。有一天,淘气的儿子打碎了学生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给我作纪念的砚台,哇地哭起来。打碎了东西竟然还耍横?我取下挂在墙上的掸子,要教训儿子。母亲听到哭声,急忙抱起孙子说:“唉,小孩子家受得了吗?人一气呀,下手就不知轻重了。那年,你偷跑出去洗澡,那一条子,拇指粗的痕哩,唉……”母亲说着泪就顺着她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
　　我的手僵在半空。没想到自已儿时淘气挨的那一条子竟打在母亲的心上,让她痛了一辈子!母亲哄孙子的声音传过来,我只觉得嗓子发涩,眼睛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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