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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俊安
路过菜市场,见一小贩叫卖香椿芽,忽感一奇特浓香直扑肺腑。我拿起一扎紫红着绿的嫩嫩的香椿芽,贪婪地嗅了嗅那熟悉又久违的浓香味道,心情顿然松弛起来。
小时候第一次吃香椿,是奶奶用它炒鸡蛋。一大盘金黄翠绿相间的香椿炒鸡蛋,看着让人食欲横生。我忙不迭地夹起送到嘴里,一缕浓郁的香味涌上舌尖,如兰香般在口鼻间萦绕,每一个味蕾都充满迷人的香。食无贵贱分,香口皆为美。从那以后,香椿美味一直格式在我大脑神经单元里;味道是有根的,一旦黏上,就会钻到骨子里,无法抹去。每年早春,只要香椿应市,我都会吃上几次。
新鲜的香椿绿叶似翡翠,红边若玛瑙,仿佛集合了植物最浓郁的香气,香得满脑子里都是它的味道。尽管一小扎重量只有100来克,20元一扎,我还是没还价地买了一小扎,能在早春时节尝到香椿味,也可说是嚼到了春的滋味,重要的是一种童年里的味道。
刚摘不久的香椿特别清香,最香的吃法除了炒鸡蛋,还有一种是凉拌;将香椿洗净,下沸水锅焯透,过凉沥干水分后切碎,佐点茶香干细碎丁儿,放在白瓷盘内,入少许盐料,淋上芝麻油拌匀即成。没有旁味杂料遮掩,香椿的本质味道最能突出,浓浓香醇味能绕梁三日不绝。
“春日食春芽,养生好处多”。春天里许多植物鲜绿嫩芽,其实就是一种天然美味,如香椿芽、嫩豆苗、马兰头、莴苣蕊等。江南的春天比北方来得早,野菜苗芽品种繁多,各具风味特色,无论吃哪样,老派的江南人都能感受到春天气息。“咬春、嚼春、吞春”等之谓,其实就是水乡江南人家餐桌上一幅美味春色写照,一方水土一方味。
香椿不仅风味独特,清香袭人,且营养价值较高,富含钾、钙、镁元素,维生素C含量在蔬菜中也是名列前茅。江南有山有水,为钟灵毓秀之地,尽管江南食材广泛,也要依时而吃,就像香椿芽这道凉拌极美野菜,浓香嫩口,采摘后不宜存放超过10小时,香椿味方能在舌尖上萦绕出纯美香味。若有人问我一年四季中最喜欢的一个季节,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春季,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香醇得刻骨铭心的香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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