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监制、张嘉佳执导的《摆渡人》曾被称作“年度期待大片”,这样一部贺岁喜剧,在刚刚过去的周末却经历了一个过山车般的评价。12月23日影片上映后,当晚网络上“哀鸿遍野”,一片骂声。这部作品怎么就从“年度期待作品”,突然成了“大烂片”?然后转眼又成了“我喜欢”?
本报记者 倪自放
“有缺憾才能有进步”
25日下午,墨镜王(王家卫)终于在微博发文,“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一味求全,等于故步自封。在你眼里这只是一部电影,对我来讲这是全世界。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进步。摆渡人,渡人渡己……我喜欢,圣诞快乐。”这个以“我喜欢”为关键词的微博,随后得到梁朝伟、陈奕迅等人的转发,并配以“我喜欢”的评价。王家卫振臂一呼,跟风的评价马上铺天盖地,电影业界以及许多普通观众马上跟着说“我喜欢”,一种“我早这么认为”的感觉。
客观而言,《摆渡人》是我个人很无感甚至有点讨厌的一部影片,但从电影制作角度讲,这是一部在及格线以上的中规中矩的商业片。这样的一部作品,怎么就从“年度期待作品”,突然成了“大烂片”?然后转眼又成了“我喜欢”?是这些观众不行?还是这些导演真的不行?此中必有蹊跷。
观众一直理智
作为一部打着喜剧名号的作品,《摆渡人》之前被称为年度期待作品,因素不外乎以下几点:王家卫当监制；梁朝伟、金城武出演,粉丝很期待；从鸡汤文作家转做导演的张嘉佳,其拥趸还是非常多的；另外,喜剧片对于贺岁档来说,永远都不算多。这个“年度期待大片”的头衔,一定程度上使影片的票房一路高涨。
《摆渡人》转眼成了“烂片”,虽然评价言语过激,但从内容上讲,这部影片让大多数观众失望了。影片最后的打架和两个女性角色拼酒的桥段,是影片被人诟病较多的环节。这样的桥段,其实是过去两三年被很多青春片用滥的设计。也许,这是某些人的生活。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和电影情节过于假了。
有传言说,《摆渡人》在某电影垂直网站的影评社区被黑,影片上映后,影片的评分急剧下降。当然,王家卫12月25日的“我喜欢”博文,正面营销的效果非常明显,12月25日下午,网络平台一片“我喜欢”。对电影本身不甚了解的观众,难免盲从,中国电影观众从众观影的习惯一直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影迷社区的“黑”,还是王家卫“我喜欢”的正面营销,都没有从根本上降低或者提升影片的票房,《摆渡人》的票房一直一路领跑,在这个过程中,观众就是为了看一个通俗的喜剧,其选择已经变得越来越理智,没有多少观众会因为影迷社区的评分去看电影,影迷评分高的影片票房也高,近期只有《湄公河行动》,评分很低的《长城》《摆渡人》,票房一直很好。
导演需要进步
王家卫当然是个好导演,但若说《摆渡人》是“大成”,也是过誉了。从内容上说,《摆渡人》致敬了王家卫的许多作品,金城武和张榕容那段感情,也是典型的王家卫式桥段。不能说王家卫不懂喜剧,王家卫监制的许多喜剧很成功,《摆渡人》夸张通俗喜剧的风格,有点类似于王家卫担任制片人和监制的《东成西就》。许多导演用“高冷美人”杜鹃各有其想法,但《摆渡人》中摄影机给出杜鹃多次侧脸镜头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张曼玉的味道,这是王家卫的风格。上述设置,说明《摆渡人》还停留在王家卫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想法,但二十年过去了,《摆渡人》遭遇的恶评说明王家卫需要跟上电影的发展脚步,世界级的大导演如果一直墨守成规,观众也会审美疲劳。
虽然《摆渡人》的监制是王家卫,影片有许多王家卫的印记,但导演毕竟是张嘉佳,影片的情感基调是张嘉佳的。有评价说,看了《摆渡人》,感觉郭敬明是个好导演。从作家转做导演,郭敬明、韩寒确实强于张嘉佳。郭敬明和韩寒毕竟算是成功的作家,张嘉佳的成名作品,则是一水儿的鸡汤文。
我不愿做恶意的猜测,虽然有王家卫的监制,张嘉佳做导演的专业程度还是让人怀疑。有报道说,《摆渡人》的剧本修改了100多遍,这其实不是什么可夸耀的资本,而是说,一个剧本修改这么多遍还定不了,这个团队很不专业。你可以说他们这样做很认真、很投入,也可以说,嗯,他不会!
影评不要错位
在《摆渡人》遭遇过山车般评价的过程中,最让人感到可笑的是部分营销公众号所谓影评人的表演。唱衰《摆渡人》的影评人,与一周前唱衰《长城》的影评人高度重合,他们一致的评价是“大烂片”“什么玩意儿”。
在很多影评人看来,中国电影只分两类,一种是好片,一种是烂片,这其实是一种错位的表达,任何一个电影市场的电影,肯定大多数都是及格的平庸的电影,好片和烂片都是少数。王家卫说“我喜欢”,其实是个很狡猾也很实际的评价,他没有说影片好坏,而是说个人的感受。
又到年底,许多电影平台推出自己的年度十佳,《不朽的时光》《黑处有什么》《长江图》等非常小众的影片名列其中。不是说这些小众文艺片艺术性不强,恰恰是因为这些过于小众的影片被推崇,反映了当前电影市场影评的错位,反映了所谓影评人不顾及观众的感受,那是不切实际的小圈子意淫。我建议,对于这些影片请说“我喜欢”,别说“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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