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强
最早听说并认识郭文斌老师,是在2016年10月中旬的威海。在这个时间,首届东亚儒学威海论坛如期召开。最近几年,威海提出“君子之风,美德威海”的口号,因此这届论坛的主题便围绕着“君子”展开。郭文斌老师是宁夏作协主席,这次他受邀带着自己对“君子”的独特见解而来,发言受到好评。
尽管与郭老师接触时间不长,交流不算太多,但他给我留下极好的印象。他主张文学应当具有祝福性,作为文学家和传统文化歌者的他,言谈举止也无不显现出对周围人的那种祝福性——给人善意,给人尊重,给人温暖,给人吉祥。与郭老师相处,有如沐春风之感,他可谓儒家所推崇的真君子,简直就如同是从《论语》中走出来的人。
君子,这个词在《论语》的二十篇中,每篇都出现过,据统计共有107处之多。但孔子并没有给出明确定义,许多时候是在阐释与“小人”的对立时予以论述。君子本义为君王之子、贵族子弟,后来演化为有道德修养之人。有学者认为,儒家的教学目标就是君子,儒学其实就是“君子学”。这不无道理。在我看来,君子需要具备两种素质:一是仰视世人,把天下黎民百姓捧在手里、顶在头上、放在心里；二是俯视人世,以高境界高姿态来观察社会、洞悉时事,从而为治国平天下提供正确而理性的方略。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郭文斌老师推崇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并积极践行,他认为那是直通民族精神之“根”的东西。他曾说:“优秀传统文化正是高级智慧的开发说明书”；“传统之所以为传统,是因为它在讲关于根的常识,是一种根本学问。”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那种习习儒风,那种君子之风、士大夫之风,显现得尤为突出,《论语》中诸多语句都能与他的思想主张、举止形貌吻合起来。
“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郭老师不注重追求物质享受,在给我的邮件中,特别提出不住星级酒店,住处干净安静即可；他一直以来倡导低碳生活,请我们只提供简餐便饭即可。当他来到济南,我们欲尽地主之谊时,他依然能够秉持原则,做到知行合一,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之风范和气概。
这与儒门“复圣”颜回很相似,孔子得意门生颜回不追求物欲享受,“一箪食,一瓢饮”,身在陋巷,却依然以坚守道义而感到内心充满喜悦。与颜回相比,郭老师还多一层考虑,那便是以素食简餐而倡行低碳环保生活,这种姿态更令人起敬。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梁漱溟先生认为,儒家最重视的是“郑重”的精神。郭老师待事认真慎重,他的专题讲座我们安排在了23日,他21日下午飞至济南。到宾馆后,他不顾舟车劳顿,以疲惫之身悄悄走进会场,坐在最后一排,坚持参会直到结束。我想,他既需要了解听众的相关情况,也需要了解会议的主题和现场情况。郭老师能把“执事敬”的态度落到实处,这才算真正的儒家,反观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纵是用尽华丽辞藻去阐释经典,也终究显得肤浅与虚伪。
“君子成人之美。”据郭老师讲,他很乐意帮别人去救场。一场大活动之前,办会者往往会提前预约知名学者前去授课,但有时主讲人会因故难以到场,这时熟悉郭老师的办会者就会想到他。郭老师说,一般情况下,这项救场的工作他是要做的,他会推掉其他工作,欣然前往,因为此时的办会者最为难,最需要援助,这往往关乎一场大活动的成与败。
其实,很少有人乐意去做如此之“备胎”的,救场,毕竟是以次等选择之身前往,往往会给人留下不被尊重的印象,但郭老师并不在意,他更懂得“推己及人”,更乐意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他曾讲:“心量越大,能量越高。”如此之大心量,自然能积累高的生命能量、道德能量。
君子,就在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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