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慧泽
临安街有两所相并的大宅,一所归陆家,一所归顾家。陆家家主早年混迹黑道,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后来得到几个闲钱,置办了出房产,慢慢做起了生意。生意做得大了,早年得意春风如今落寞的兄弟们也都前来投奔,生意范围也慢慢与朝廷打起了擦边球。奈何到底是纳税大户,朝廷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提点几句,不出格也就不会有动作。相比之下,顾家则清白得多,祖辈世代为官,到这一代的顾家家主也居朝廷要职,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
常言道:官商不易勾结。顾砚白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叮嘱要当心陆家的人,见面只需礼貌客气地应对,万万不得有太过于亲切的交集。
他听着,面上默不作声,心中却有些不耐。
一个雨后的下午,隔壁陆家宅院桃花开得正好。他想去看,就偷偷寻了梯子,爬上墙头,利落地从上面翻下来,不料听得“哎呦”一声,一个小姑娘被他撞倒在地上。他连忙扶起她,小姑娘一脸警惕,声音十分严肃:“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来?”
原来是陆家的小姐。顾砚白看着这个年岁并不算大的小姑娘,脸颊还蹭着刚刚摔倒在地沾染的灰尘,一双眼睛满含警惕却又说不出的灵动。
“说你呢,你来我家干什么?再不说话,我就要喊人了。”她默默地后退一步,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顾砚白,这样一副受惊小鹿的样子逗得顾砚白有些开心。他心知,倘若再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怕是真的要被当盗贼抓走了,便定了定神,对面前的小姑娘说:“在下顾砚白,看陆府桃花开得正旺,一时忍不住翻墙欣赏,不料冲撞了陆大小姐,还请不要怪罪。”
陆家小姐听了后,眼中的警惕放松些许。她上下打量顾砚白,嘴里嘀咕着“原来是看上我家桃花了,干吗不从正门过来,吓了我一跳。”嘀咕完也就不作声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日头不烈不燥,映得桃花淡雅之余,又平添一股说不出的俏丽。顾砚白看着她,俊俏的眉眼,一双眸子潋滟幽黑,长发披散下来,称着皮肤更加粉嫩动人。人面桃花,此番景色,顾砚白心中一动。
直到多年之后,顾砚白仍旧记得这个午后,记得那双灵动幽深的眼睛。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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