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锐:话剧的艺术
2014年03月2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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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众文艺讲堂是由山东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文联、省作协主办,省图书馆、省广播电视台公共频道承办的大型系列公益讲座。3月22日,著名话剧、影视、朗诵表演艺术家薛中锐做客大众文艺讲堂,与大家分享“话剧的艺术”。
  中国话剧的兴起是在上世纪我们民族求解放、争民主、要人权、和旧势力搏斗的时代。
《雷雨》是中国话剧的
经典之作

  中国话剧名作《雷雨》是著名剧作家曹禺的代表作,其文学性和舞台性、艺术性和欣赏性,具有高度的统一。这就是编剧的奥妙。这部剧大量地运用了一整套复杂的人物关系的设置、运用人物矛盾的冲撞,构思巧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矛盾尖锐、悬念迭起,使观众唏嘘不已。它既是社会悲剧,又是性格悲剧、命运悲剧。
  《雷雨》代表着中国话剧的经典,几十年来在中外演出很多场,很受观众的欢迎。过去中国的话剧沿袭“三一律”的结构。戏剧发生在同一个时间里,在一个场景里,就这一个事件,这叫“三一律”。而老舍先生的《茶馆》,第一场就出现了50多个人,全剧跨越了三个年代,一个是戊戌政变失败之后的清末,再一个是袁世凯死后的军阀混战,第三幕是抗战胜利之后国民党反动派穷途末路即将崩溃。跨越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连贯的情节,却有连贯的线索,线索是用人物串起来的。写他的父亲,然后写他的儿子,写他从壮年到老年,巧妙得很。茶馆这个地方会聚三教九流,是个小社会,各个出场人物都带来了他身处的社会政治生活的背景。老舍先生的奉献永远载入史册。经典的文化,那些为人们所永远纪念的精粹的作品,会永远地活在人们心里,活在一个国家的史册上。
演话剧《布衣孔子》
  1988年省委宣传部指示我们话剧院要拿出一台表现孔子的戏,于是我们剧院以翟建萍为首的作家,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学习、深入生活,写成了《布衣孔子》这个戏。我在剧中有幸出演孔子。
  排练中,孔子的思想深深感染了我,他的矢志不渝、与人为善的情怀滋润着我,化育着我。排演了两个月,然后在东郊饭店礼堂演出,心里产生一种崇敬先贤的力量。演出两个多小时,正是我们建国四十周年的戏剧节,闭幕时台下鸦雀无声,停了几秒钟以后,观众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长达十分钟之久。
  紧接着我们到曲阜演出。国际孔学研讨会,世界各国的专家都看了戏,一致承认说这就是孔子,说从来没有一个孔子演得这么真实。我们山东省话剧院属于全国的十大话剧院团之一,我们过去有自己的剧目,有自己的主要演员,像王玉梅及后来的倪萍、徐少华、迟篷,都是我们剧院的学生,我们自己的剧目基本上是现实主义的、生活化的、有激情的。山东省话从过去的《丰收之后》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上海、北京演出,受到周恩来等国家领导同志的接见,一直到《布衣孔子》的演出,展示了一代代人对话剧艺术的追求和成果。
  演这个剧那年,我52岁。到了我70岁了,中央文化部来了指示说,中国话剧一百年了,请山东省话剧院的《布衣孔子》作为百年来的经典话剧,在山东、武汉、深圳、北京再演一演。我们的院长说,“薛老师您能辛苦辛苦再演一演吗?您的身体怎么样?我给您买好了补养品,我照顾您,买好了药,您能演吗?”您想我能不演吗?我是一个嗜戏如命的人,戏剧就是我的生命,没有戏剧就没有我了。我说我能演,你放心吧。这个戏40多层的一个大台阶,舞美设计,全是在台阶上演的。我穿着厚底的靴子,好几层的春秋战国的服装,走上走下。我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一股力气,演了八场戏,一点儿问题没出,嗷嗷地喊,两个小时的戏,我能在台上喊一个半小时。我是个出牛力气的苦命人,又给国家演了八场戏。在我们脑子里,文艺工作者如果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你的工作就是有成效的,毛泽东的文艺方针几十年前已经在心底扎根了。
  好的艺术品就要把它推而广之,做强做大!千万不要半途而废,让我们为社会、为历史留下一些贡献。我们山东的文艺界也要接受这个经验,试想,如果莎士比亚的戏不经常演,如果《雷雨》不经常演,谁知道它?如果《红楼梦》不印成书,谁知道它?
话剧的魅力何在
  最有生命力的文化,是那些被感官确认的具体作品,不是吹的,不是人云亦云的,是观众切实感受到,看了你这个书,看了你这个演出、这个影片以后,得到了具体的启迪,灵魂颤动了,承认了你的美,这是好作品的关键所在。
  话剧的魅力在哪儿呢?我认为,话剧的魅力来自生活的真实,展示人的心灵深处的隐秘和曲折,展示人和人交往的细节,语言的生活化,真善美、假恶丑的激烈碰撞,舞台美术所构成的源自生活、源自大自然的美,如同生活一样真切的美。戏曲有唱、有舞、有乐队、有诗,它可以装饰,让人从愉悦中审美,而话剧则是裸露心灵的撞击。
  所以话剧不会消亡,因为它营造了一个陶冶灵魂的独特环境,因为观众不受干扰,一心一意地接受,又感染着对方。因为演员和观众的情感在互动着、交流着,形成一个浑然一体的气场。历史经过沉淀才能使人悟出更深的哲理,为什么有一些深刻的戏不是写发生在身边的,而是写经过一段时间的事情,这是令人深思的。
  中国话剧百年来一大特点,就是与时代共鸣,它的创作者思想是很开放的,知识的根底是深厚的,它善于吸收世界上新鲜的思维,一直和先进的社会潮流共鸣着,向前奔流着。所以中国话剧的历史,是编剧、导演、演员、美工们流血流汗的拼搏史,它像一列轰鸣的列车,送给了观众很多美的享受,送给了观众人生的、世界的、新鲜的、美好的观念,振奋了国人的精神。所以,我们新生的话剧人和艺术管理者责任太大了。
  人有几种情绪:喜、怒、哀、乐。喜怒乐,很快都会过去,而哀,却是在心底长久地凝聚着,挥之不去的。哀莫大于心死,什么也不想干了,看透了,没有追求了,这是最大的悲哀。但是,哀兵必胜,悲哀对于少数人来说,会感到失落消沉,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则会激发出更多的力量。
  我这个人从小就是一个哀兵,母亲早逝了,日本侵略者的刺刀挥舞着,在他们刺刀下上学,经受了战火硝烟。事业上一次次的磨难,我时常感觉到悲哀,知识不如人家,要改变自己的处境,我才产生了力量,受到党的教育,我才在磨难中、在悲哀中一次一次地产生了力量。所以说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如今艺术的清淡,不应影响我们管理者和话剧同仁们奋勇进取的信心。热爱产生能量,为话剧事业的繁荣与新兴,为国家文化事业的担当,意识到自己的责任,用奋斗争得人生的精彩和艺术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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