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旁一座新式教堂拔地而起。
前面是耶稣雕像,后面是神父的墓碑,整个教堂大院渗透着浓重的宗教色彩。
坐落于村居间
乘着通往姜楼镇的客车,脑海里思绪在翻涌,想象着姜楼天主堂的魅力,本想从网上搜寻它的信息,可总也找不到,更增添了它的神秘。
一路上总是在现实与梦幻中徘徊,若即若离中,似乎已经被教堂神圣的气息包裹。转头望向窗外,一排排房子飞驰而逝,猛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将我唤醒,姜楼镇到了。问过街头一名炸串小贩,转过几道弯,终见教堂那高耸入云的塔式房顶,心里开始兴奋不已。
姜楼天主堂位于姜楼镇姜家村内,坐落于村居之间,是姜家村民日日朝圣的地方。一排高约三米的围墙将教堂紧紧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面积约千余平米的大院,霎时间,教堂的威严游走于大院的空气之上,古朴中透着神秘。向里望去,最显眼的是在教堂门前的一棵老树,树皮斑驳,漆黑,貌似昭告着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淋。走近老树,两个人合抱还不及它粗,它至少有百年的历史了。
院门朝北,半开着,西侧的传达室门紧锁,透过玻璃,房间里堆放的物品依稀可见。院里很静,偌大的院落居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唯有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院北一座古宅,门半掩着。轻轻走上台阶,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敲敲屋门,慢慢推开,记者终于找到了一位教堂的“守护者”。时云华是一位中年男子,姜楼天主堂的神父,已在这工作五年。作为神父,他延续了天主教的传统,终身未娶。这座古宅是他办公和生活的地方,取名为神父楼,与原先的老教堂属同期建筑,也有百年历史。
神父楼古色古香
为信徒提供住宿
神父楼共有三层,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共有二十余个房间。神父将其中两间辟为自己工作和休息的地方,其余则变成了教友宿舍,每间宿舍都安置了床铺。每当重大节日,都会免费为远道而来的信徒提供住宿。
神父楼基本保留了它原来的面貌,单是脚下的红色木质地板,就有上百年的历史。踩在上面,“蹬、蹬、蹬……”每一个声音都是沉重而醇厚的。俯下身子,用手抚摸,纹理分明,还带着一种韧性。听神父说,它们是由美国上好的松木制成。
走出神父的房间,迈入大厅,两扇半月形的窗户,格外显眼。窗户很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面上,整个楼道里明快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大厅里四间房是教友宿舍,没有上锁,里面摆满了一张张单人床,一些木床虽略显陈旧,但对于远道而来的教友而言却是一种不小的恩赐。
大厅西侧是用美国松木制成的楼梯,蓝色的扶手,让人眼前一亮。踩着木制台阶,凹陷的边沿似乎在告诉我们,百年来,它承载着一代代教友的足迹。咚咚地跑上二楼,虽然结构设计与一楼相同,不过站在南面两扇大的有些出奇的窗户前,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又轻轻握着扶手,缓缓走向楼下,那有节奏的脚步声,穿过余梁,萦绕耳畔,不禁让人想起《唐顿庄园》中仆人们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忙碌的场景,虽然看似有些遥远,但感觉场景近在眼前。
走出大厅,迈过石阶,回头仰望神父楼,又被那萦绕在墙上的藤蔓吸引。藤蔓很粗,它爬过玻璃,越过房顶,将楼体紧紧抱住,仿佛是在保护这仅留的历史芳华。藤蔓下的青砖,还很完好,砖与砖间的缝隙,被建筑工人勾勒成一条直线,细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不禁让人感叹他们技艺的纯熟。
绕过神父楼,来到楼体东侧,一座石碑屹立于此,上面写有题记。原来神父楼曾是山东黄河河务局的办公旧址,办公时间从1949年3月至1950年4月,期间,河务局工作人员带领当地群众治理过黄河大洪水,为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立下汗马功劳。
村民每天早晚
要做一次祷告
神父楼南侧是一座新教堂,它是1994年在原址的基础上进行翻修而成的,现在一点都看不出老教堂的痕迹,只听当地村民说,老教堂比现在小一些,特别是屋顶上的小青瓦,月牙形的,一层叠着一层,甚是好看,尤其雨季,雨水顺着瓦檐倾泻而下,像线珠子一般。
新式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尖尖的屋顶,冥冥中有种威严的存在。推门进入堂内,整个室内布置如会场一般,宽敞的空间,黑色的格调,突然那种威严感压迫到人的身体里,顿时让人肃然起敬。
会堂中间,放了六七排座位,座位下面还有未被人拿走的圣经,神父说每天都有人前来祷告,特别是在周末或圣诞节、复活节等重大节日,来自各地的教友汇集于此,以他们独有的方式欢庆节日的来临。“到那时,我们会自编节目,附近的村民还有教友们轮流上台表演,一直欢庆到午夜,有时还会上街组织小规模游行,以此感恩上天的恩赐。”
走出教堂,神父指着塔顶的钟楼说,每天早上4点半和晚上6点半,钟楼就会传出钟声,村里的人们听到钟声后,就会起床洗漱,向教堂聚集,进行祷告,几百年来,姜家村民一直保留这个习惯。但据村里的老人说,现在的钟是电子钟,而以前在钟室里的确挂着一口钟,每当早上4点半和晚上6点半时,敲钟人一拉绳,钟体撞上钟锤,浑厚的钟声便能传到十里八村。
教堂文化渗进
村民生活点滴
姜家村只是一个500多口人的小村庄,全村老少都信奉天主教,这已成了他们的终身信仰,并影响到他们日常的生活起居。他们以信奉天主教而自豪,由于教义的引领,该村村民为人和善谦逊,鲜有邻里间的矛盾纠纷,整个村就像是个大家庭,非常和谐友善。
家里的孩子,从小就接受天主教的洗礼,每天早晚跟随着父母前去教堂祷告,天主教在整个村子流传了上百年。“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教堂那里还有一所学校,我小时候就是在那里上的学。”因为有一所学堂,姜家村的很多老人都识字。
为找寻信仰相同的终身伴侣,村民大都选择同村人作为恋爱对象,即使个别人娶了外面的妻子或嫁给了外地丈夫,其另一半也会在耳濡目染中拥有对天主的信仰。现在村里儿女结婚,仍保留着最古老的方式,他们先要到教堂举办仪式,届时全村上下都会齐聚教堂,共同见证这对新婚夫妇的诞生。
姜家的教堂文化,已渗进了全村百姓的生活点滴,就像一位村民所说,他们活在世上,拥有了信仰,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姜楼天主教堂虽然存在仅有上百年,但它对当地百姓的影响却是永世的。
文化寻踪
尖尖的房顶、弯月形的小窗、浅蓝色的墙壁、红色的木质地板,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朴而淡雅,透露出一种欧式的浪漫；温煦的阳光伴着和风吹卷着嫩绿色的柳条,应和着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教堂,柔情中不乏威严；钟声绵绵,粗犷中不乏清脆,敲醒了睡梦中的人儿,梳妆打扮后,走进心中的圣地—教堂,祈祷着幸福生活的来临以及对所拥有的感恩。姜楼天主堂作为姜楼镇一座地标性建筑,不但目睹了当地村落的变迁,而且还承载着姜家村五百多口人的百年信仰。不觉间,它成了当地村民精神的唯一寄托,世代为人景仰。
文/片 本报记者 刘涛
王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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