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春耕
2016年03月25日  来源:齐鲁晚报
【PDF版】
  惊蛰 周青先 摄
     □张念龙

  光阴经不住东风的抚摸,积雪消融,江河开裂,春天来了。
  布谷飞飞,燕子斜斜,此时,既是春耕的开始,又是一年守望的开始。
  记得那时,农业现代化进程还不高,基本上还是种地靠手,耕作靠牛,面朝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儿,也挣不到几个钱儿。尽管有的人家已经使用农用四轮,也即我们说的铁牛,但对大多数贫穷的如我们来说,还是一种奢侈。那些年,家里的那头大黑牛犁过四季的沟壑,父母的双手耘过一家六口的艰苦岁月。
  年关一过,父亲就开始研究着种植方案:哪块地为上岗地,不能种怕旱的作物,哪块地为涝洼地,不能种怕涝的庄稼;土地墒情如何,种子播多深,肥下多少;今年是旱年头还是涝年头,喜涝的种多少,抗旱的又种多少;种什么作物来钱多,哪块地种什么庄稼……这些不仅是春天父亲的话语,也是村里流行的话题。
  方案拟好了,大家都得张罗着种子和化肥。种子有些是自留的,有些是到种子库买来的。化肥多是尿素和二铵,复合肥料还不多,有的人家攒了一些农家粪肥,就点燃碎秸秆,熏上一熏,沤上一沤,扬在自家地里。
  麦子是种在冰上死在火上的庄稼,开启了春耕的序幕。父亲赶着牛车,把麦种拉到地头,等着大型播种机开进来,按比例放进种子和化肥。播种机连耙带播,只两个来回,就播种完了。播完后的一场春雪,比油还贵,雪后的几天,就能看见麦子有如春韭一般,齐刷刷地钻出了地面。
  然后是玉米、瓜籽、黄豆等。黄豆一般都用播种器播,玉米和瓜籽种得不多,一般人工点播。那时我家和叔叔家合伙,先种一家的,再种一家的。我们分成两组,每组都有刨坑的、施肥的、点种的、埋坑踩实的。刨坑的一般是父亲和老叔,我和妹妹或者施肥,或者点种,母亲和姐姐跟在后面埋坑踩实。
  那时春风带着尘土,把皮肤吹得干干的,脸上土抹狼毫的,嘴唇干裂,鼻孔都是灰,手上裂成蚂蚱口子,甚至裂成了大口子,但是看到种子落在了地上,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半月后,黑色的垄台上钻出了绿色的趟子。大地,没有让我们失望!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网友为此稿件打分的平均分是:
齐鲁晚报多媒体数字版
按日期查阅
© 版权所有 齐鲁晚报
华光照排公司 提供技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