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1月19日,安倍与普京在利马会面,与普京满面红光相比,安倍当天的表情相当僵硬。
安倍曾满心欢喜地期待会谈后与普京共同发表重大突破声明,未承想越是临近最后一刻,实现的希望越渺茫。反而是日本国民看得更清楚,一份最新民调显示,七成日本人对12月日俄首脑会谈带来领土问题进展根本“不抱期待”。
首相看清现实
今年5月,安倍提出解决日俄领土问题的“新路径”,即通过大规模的对俄经济合作推动北方四岛(俄称南千岛群岛)交涉取得进展。虽然俄方表示“不会用领土做交易”,也多次强调“南千岛群岛在俄罗斯主权下”,但安倍依然判断,受困于欧美经济制裁的俄罗斯经济需要日本,大规模的经济合作能够换来俄方态度软化。
但随着普京访日日期临近,安倍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俄媒11月22日报道,俄罗斯在南千岛群岛部署了岸基导弹系统。本月,普京在秘鲁首都利马会见安倍前再次表示,俄日缔结和平条约并不容易。共同社就此指出,这相当于俄罗斯在访日前,向日本不断膨胀的领土回归期待泼了一盆冷水。
普京11月20日在利马召开记者会时透露,他向安倍提议在日俄争议领土共同开展经济活动。日本认为,如果在俄罗斯管辖下参与争议领土经济活动,将意味着日本承认俄对北方四岛的主权,因而一直予以拒绝。共同社称,俄方此前虽在阁僚或事务层面反复就此提案,但由总统普京亲自提出实在非同寻常,这意味着俄方在领土交涉上再添新条件。对安倍来说,形势朝着更严峻的方向发展。
民众不抱期待
共同社11月27日公布的最新民调结果显示,70％的受访日本民众“不期待”12月的日俄首脑会谈将为两国争议领土交涉带来进展。在距离北方四岛最近的北海道,这一比例更是高达84．1％,凸显出日本民众对目前解决领土问题态度谨慎。同时,53．2％的受访者反对通过加强对俄经济合作来推动领土问题取得进展,在北海道,反对意见占64．1％。
根据俄罗斯独立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8月实施的民调,认为日俄缔结和平条约“重要”的俄罗斯民众已不到一半,只有48％。反对归还北方四岛的意见仍然占据绝大多数,为78％。
日本外务省9月1日公布的在俄罗斯开展民调结果同样不乐观。该民调结果显示,知道日俄正在进行领土交涉的俄罗斯民众只有57％,在3600名受访对象中,认为北方四岛应该归还日本的只有1％。 据新华社
日俄谈判,醉翁之意不只在“岛”
本报记者 王昱
关于日俄北方领土争端,有一个很知名的段子:上世纪20年代,趁着俄罗斯人忙着闹革命之机,日本占领了北库页岛。明白过来的俄罗斯人(当时已成了苏联)跑去找日本人打官司,说日俄战争后我们不是说好了平分库页岛的吗?都签字画押过的你怎么好赖账?当时人家日本军部是这么回答的:“刀剑已经把协议上的签名刮掉了。”
据说,在日后日俄谈北方四岛时,每当双方吵急了眼,俄罗斯人就会拿这句“至理名言”去呛日本人。的确,在领土分歧这事上,没有啥东西能比战争更有说服力了。尤其是碰上俄罗斯人这种对土地有执著热爱的主儿——二战后人家德国的“龙兴之地”东普鲁士都被拿走了,你日本出这点血算什么呢?
按说以日本外交一贯的务实风格,对于这种毫无可能的事,本不应该花太多精力。神奇的是,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双方就北方四岛的谈判持续长达60多年,日本一直揪着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谈这事。这种锲而不舍的执著究竟从何而来呢?日本《朝日新闻》一篇评论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日俄北方四岛谈判,奢望俄罗斯爽快还岛是假,以此为筹码与俄罗斯单独博弈是真。说白了,在北方四岛问题上,甭管普通民众怎么想,日本政府方面其实“醉翁之意不只在岛”。
二战后日本的外交环境是十分特殊的,由于被捆绑在美国的战车上,日本面对苏联(俄罗斯)这个“冷战对象”没什么单独说话的机会,而“北方四岛”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日本能在美国不在场的情况下与俄方单独沟通的唯一渠道。虽然谈判毫无进展,但在将近70年的交流中,日苏(俄)借这个平台完成的一些私下里的“小动作”却不少。比如,俄罗斯的远东开发借此成功吸引到了日方的投资,而日本也常以此作为给美国人交差的挡箭牌——比如2013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当美国要求日本加大对俄制裁力度时,安倍就曾拿“北方四岛”问题说事,请求奥巴马“谅解”日本对俄罗斯的特殊立场。
其实,日本这种借表面纠纷与对方保持联系的小伎俩远不止“北方四岛”一例,日朝之间的“人质绑架”问题也有类似的效果。指东打西,借“纠纷”来沟通,这可以说是日本人特有的精明所在,也可以说是一个外交被绑架的国家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目前看来,下月普京访日,安倍拿回北方四岛的愿望十有八九要落空,但在特朗普即将上台,美俄矛盾有缓和预期的大背景下,安倍或许能实现缓和日俄关系的夙愿——至少,这种期待要比指望俄罗斯归还北方四岛更靠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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