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儿子涛子,母亲贺秀荣忍不住流泪。 本报记者 李锡巍 摄
本报记者 孙璇 李锡巍 通讯员 尤明文 李蓓
小伙负气离家
一走就是22年
“走的那天,他还穿着黄色的夹克衫,黑色的裤子。”14日,记者见到杨涛的母亲贺秀荣时,她喃喃自语。父亲杨敬信一直低着头、弯着腰,像犯了什么错似的。杨敬信22年来他一直在自责和后悔中度过。他说,如果回到当年,他一定不会伤儿子自尊。
1995年5月21日,贺秀荣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他的儿子杨涛留下一纸诀别信后离家出走,此后再无音讯。那天,刚初中毕业的杨涛带着朋友来家里玩。当时家里忙,杨敬信想让儿子帮忙做些农活,就骂他不务正业。“他是个要面子的孩子,我伤他自尊了。”杨敬信说,当晚7点,他就再也没见到儿子。杨涛脾气执拗,和父亲闹别扭后,曾两度离家去济南找朋友。当时家人找了他一晚上都不见人影,杨敬信本以为儿子和以前一样,第二天就会回来了。没想到等了两三天也没见儿子回家,这下才慌了神。
为了寻找儿子,杨敬信踏上了漫漫寻亲路。他先后去了泰山、济南、郓城等5个地方。每个地方的车站都找遍了,甚至还在济南的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但茫茫人海,儿子始终杳无音信。
衣橱里还放着杨涛走时前穿过的校服,书桌里有他的相册和信件,其中一封牛皮色的信封引起了齐鲁晚报记者的注意。“听说你办了三个工具车间,怎么样,还上学,下来混上几年,见见世面,长长见识。”1994年7月,杨涛离家出走的半年前,他曾接到过署名为王哥的信件。信中,王哥劝杨涛多出去见世面,王哥当时在济南某机械厂工作。而那三个工具车间,杨涛的父母并不知晓。
母亲眯眼看人
都是盼儿哭的
杨涛的离家出走,让这个家庭从此不再完整。每次中秋节、春节,老两口总是牵挂着。家境窘迫,午夜梦回,贺秀荣多次动过找儿子的念头。“背着个麻袋,带着干粮,走一路问一路。”贺秀荣说,哪怕是身无分文,当乞丐了,也要找到大儿子。
2002年,在杨涛离家的第7个年头,贺秀荣去济南打工。因为不识字,贺秀荣从事家政工作,每月400多元,总想着某一天能碰到大儿子。可天有不测风云,病魔让这个脆弱的家庭不堪重负。2003年,小儿子杨波被查出患上了股骨头坏死。“大儿子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小儿子患上重病,我自己也出了场车祸。”贺秀荣说,祸不单行,2016年9月,杨敬信骑车带着她与一辆三轮车相撞。当时她晕倒在地,一周后才出院,从此落下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孙女总问我为什么眯着眼睛看人,我也不想眯着眼睛,都是哭的。”贺秀荣说,这些年自己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杨涛离家时,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每天晚上偷偷抹眼泪。
“如果还活着,他现在40岁了,说不定都娶妻生子了。老了,总想起以前的事,就想着有生之年,趁还活着,再见他一眼。”杨敬信说。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