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自己的“育人革命”计划。
此消息一出,日本舆论界顿时大哗。这到底是日本政府为应对少子化危机的绝地反击,还是安倍继“安倍经济学”之后为巩固政权而吹出的又一个大泡泡?
本报记者 王昱 编译
关乎未来的“决战”
“‘育人革命’是本届内阁在经济方面最大的柱石,也是日本能否实现‘一亿总活跃’目标的关键一战。”25日,面对日本NHK电视台的采访,安倍晋三如此表述。
据报道,安倍所提出的“育人革命”,旨在大幅减少日本家庭在抚养儿童期间的支出,以鼓励生育。截至2020年前,日本政府计划对来自所有家庭的3至5岁儿童的幼儿园及托儿所费用实现免费,而低收入家庭0至2岁的儿童也将享受免费。此外,在高等教育方面,日本政府还承诺提高低收入家庭子女的奖学金,并减免相应学费,最终目标是实现高等教育的免费化。
此计划最吸引人之处,是安倍承诺解决日本幼儿“入园难”的问题。日本的学前教育大致分为两种,托儿所和幼儿园。托儿所是为双职工或因疾病等原因不能带宝宝的父母提供的托管机构,申请入园时,需要根据父母双方的工作证明、收入证明,甚至具体的加班时间和上班通勤时间来评分,然后按照分数决定录取顺序。近年来,由于双职工父母的增多和青年人口向大城市集中,加之保育员数量严重不足,托儿所被迫缩减入园儿童数量,很多地区的父母排一年半载的队都不一定能把孩子送进托儿所。这批孩子因此被称为“待机儿童”,2015年,全日本“待机儿童”达2．3万人,仅东京一地该类儿童数量就超过8000人。
2016年3月,一名日本网友因孩子没能上成托儿所,发布名为“没上成托儿所,日本去死!”的帖子来表达不满,引发了热议。有媒体指出,被迫送孩子去托儿所的双职工父母本就收入不高,政府如不抓紧解决该问题,势必影响日本工薪一族的生育积极性。
从这一点上看,安倍内阁此次提出的“育人革命”计划,可谓十分应景。根据该计划,截至2020年,日本托儿所所能接受的幼儿人数将从22万人增长到32万人,同时政府还将提高保育员的待遇以吸引更多人从事该行业。
资金捉襟见肘
不过,在安倍踌躇满志地“画大饼”的同时,另一个问题却不容忽视:钱从哪儿来?
据安倍25日介绍,“育人革命”所需费用的大部分,将从日本政府上调消费税后的增收中支出。据NHK报道,安倍政府目前正在计划于2019年再度提高消费税,由目前的8%提高到10%。该项增税计划预计将给日本政府提供5万亿日元的“增收”,安倍政府计划从中拿出2万亿日元推动“育人革命”。
但问题是,安倍的该计划被不少人质疑为“拆东墙补西墙”,因为按照原计划,这笔5万亿日元的“增收”中,除1亿日元需要用于应对日本老龄人口的看护问题外,其余4万亿日元都将用于解决日本政府的财政赤字问题。如今安倍挪用这笔款项,意味着其上台时曾许诺的重建政府财政的愿景又将拖延。事实上,安倍承认将推迟2020年基础财政收支实现盈余的财政整饬目标。在2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表示,2020年实现财政盈余的目标“很困难”,虽然强调将继续力争实现盈余,但未提出具体时间。
对此,共同社评论认为,免费入园入托虽有利于减少家庭开支,但安倍的这个“大饼”难免令人质疑是在为选举拉票而“撒钱”,以便暂时稳住人心。
25日,安倍宣布将于本月28日解散众议院,提前举行大选,安倍在宣布解散国会的同时宣布了“育人革命”的举动。日本民进党等在野党对此批评说,这其实与几年前的“安倍经济学”一样,意在燃起民众对内阁的期望,“不可否认,首相是一位玩弄口号和概念的高手。”
真能挽救“少子化”?
不管安倍晋三宣布“育人革命”的初衷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拉选票,不可否认的是,目前日本的“少子化危机”确实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虽然近年日本育龄女性生育意愿有所改善,但出生率依然维持在较低水平。据计算,日本要想维持目前人口规模,平均每名女性一生需要生育2.07个孩子,但2015年这一数字只有1.45。
日本厚生劳动省今年4月公布了50年后日本人口数量的预测结果。根据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估算,日本人口将在2053年跌破1亿；到2065年,日本人口将比2015年的1.27亿减少三成,降至8808万。
不过,也有评论认为,与欧洲很多福利国家大笔倒贴资金的政策相比,安倍此次“育人革命”的措施仍停留在减免费用阶段,似乎依然“不够给力”,能对鼓励生育起多大作用效果存疑。此外,还有评论指出,日本目前生育率低迷的真正原因,不是已婚家庭养育的孩子数目太少,而是大量适婚人口选择单身。根据2015年的统计,在日本,如果单算结婚妇女的平均生育率其实已经超过2.07,但一辈子不结婚的男性约为23%,而女性则有14%,从而拉低了总体生育率。而根据推测,到了2035年,预计每三名日本男性就有一人终身不娶,而女性则五人中就有一人终身不嫁。有人据此呼吁,相比“育人革命”这种看上去新颖实则老套的思路,如何解决越发严重的“单身潮”,才是政府要为之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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